何王钦使要杀了侯副将?没道理啊。”有人低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王钦使许是昏了头了也未可知。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大伙儿杀出去,严先生和二公子的兵马离得不远,他们定会来接应我们的。”吕平大叫道。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准备开始拼命,吕平的话起了作用。
柳钧脸色阴沉,高声喝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便对你们不客气了,本来你们都可活命,但你们一旦动手,我便要将你们尽数格杀。”
三百节度士兵发出嗡然之声,胆战心惊的有之,意图拼命的也有,吵吵嚷嚷喧闹不休。
柳钧朗声再道:“不过王钦使说了,你们当中大多数人是无辜的,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一炷香的时间是你们最后下决定的时间。这吕平是通敌叛贼,跟着他反抗便是通敌叛乱,株连九族。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中亲眷着想。从现在开始,谁杀了吕平,谁便升任旅帅;谁杀了队正,谁便升任队正;谁杀了火长,谁便升任火长。一炷香之后,若还没有了结,我便下令万箭齐发,将你们全部射杀于此,一个不饶。”
第三三七章 互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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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点起的香火被插在营盘之外的泥地里,夜色中,香火尽头的红色燃烧的亮点极为醒目。冷风忽劲忽平的吹着,每一阵大风吹过,香头上的火点便变得更加的明亮,肉眼可见那柱香会被烧下去一大截,也让所有瞩目这柱香的人心头紧缩。
时间看似漫长,但很快这柱香便烧掉了一大截,剩下的部分越来越短,给人心理上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香火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柳钧沉着脸摆手,他的身后传来弓弦拉开时吃力发出的吱吱声,以及刀剑出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三百节度士兵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候偏将的人头就在眼前,而这柱香熄灭后即将到来的便是自己的死亡,所有人都明白,硬拼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临死能拉垫背的,但那对自己有何意义?
柳钧的那番话显然起了作用,虽然大多数人都明白那是柳钧分化他们的手段,但在生死关头,很多人的心理产生了急剧的变化,在生的诱惑前,很多人宁愿铤而走险。
香火逐渐的烧向尽头,只剩下寸许长短,时间紧张的如同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的急促。不少人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炙热,他们的眼睛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旅帅吕平三名队正以及十几名火长身上逡巡。而吕平等人也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人眼中的异样情绪,他们身上的汗毛也开始竖了起来。
第三队中的一名火长名叫赵大宝,平素里吆五喝六对手下的士兵极为苛刻,动辄打骂,克扣军饷。他所率的士兵里有一名叫做陈九郎的士兵,因为赵大宝的苛刻两人闹过不少次矛盾,曾有一次赵大宝差点将陈九郎的肋骨给踢断。
此刻,在赵大宝的神经极其过敏,周围人的风吹草动他都极为敏感,他似乎看到了站在身边的陈九郎有意无意的用眼睛瞟着自己,陈九郎手中的长枪忽然一动,对准自己的喉咙。
本就草木皆兵的赵大宝心中的最后的屏障在瞬间崩塌,不假思索反手一刀砍去,口中吼道:“狗曰的,你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先结果了你。”
陈九郎万没料到赵大宝忽然对自己动手,自己不过是将兵器换了手挠了一下痒罢了,甚至来不及解释,便被赵大宝一刀砍中了头颅,几乎将头劈成了两半。
这一刀瞬间成为了导火。索,陈九郎的尸首倒地之时,不知谁发出一声喊:“狗曰的们,我们没动手,你们倒先动手了。杀了这几个当官了,咱们活命还能当官,杀啊。”
早就蠢蠢欲动的数十名士兵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