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宫正在用这首曲儿试着创一段新舞,怕现在不轻你来,便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请的你来了。你知道,李龟年的曲儿虽好,但没有词句总是觉得缺了什么,而在本宫看来,当下长安城中怕只有你的词句能让本宫满意,所以便只好辛劳你来一趟了。”杨贵妃话语娇憨,竟无居高临下之态,倒像是跟王源解释,求得王源谅解一般。
王源沉声道:“娘娘说什么辛劳,但娘娘有命,臣便是远在天边也要赶回京城为娘娘谱词的,这是臣下的荣幸。”
“很好,李龟年,也辛苦你了。”
“娘娘,臣不辛苦。娘娘的用意臣现在才知道,有天下第一的才子谱词,加上老朽这个妄称的天下第一乐师谱曲,再有娘娘这个天下第一善舞之人编舞,出来的这只舞必要超越陛下的霓裳羽衣舞了。”
“说的好,借李乐师吉言,本宫想创此舞也确实想跟陛下教一教高下。陛下跟我打了赌,说我的新创之舞定然超不过霓裳羽衣舞,所以本宫才不忿,誓要用最好的曲最好的词和最好的舞让陛下哑口无言。”
“一定能成功的,臣站在娘娘这一头。”李龟年躬身道。
“好吧,听说词已经有了,那么咱们便开始吧,李乐师抚琴唱曲,王将军以笛音想和,遇到有不妥之处,咱们共同参详修改如何?”
“遵命。”两人躬身回答。
侧面垂幕之侧,琴笛等乐器早已摆好,李龟年坐下后叮叮咚咚的调拨琴弦之音,片刻后准备就绪。
“李乐师,开始吧。”杨贵妃在帘后站起身来,轻声吩咐道。
李龟年木讷不动,并未立刻抚琴,反倒眉头紧锁道:“娘娘容禀,有些不妥。”
杨贵妃在帘后道:“何处不妥?”
李龟年道:“臣这《春江月》之曲最适宜在静夜奏出,因为臣在曲中夹杂了流水、花开、夜鸟呢喃之声,这些都是臣别出心裁之举,少了这些声音入耳,此曲便失去了灵动的静谧之感。江月之夜若是成了死寂之夜,那便毫无生气,失去了此曲的精髓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不能演奏么?要等到夜间静谧之时?”杨贵妃问道。
“是这样,既然娘娘要创最好的新舞,这一切都不能马虎。这楼阁中虽然已经很静了,但外边人走来走去,甚至连楼外宫卫的甲胄之声都能听到,这如何是好?若是平日演奏倒也罢了,但现在是娘娘要据曲词之意创新舞,微臣之意是让他们不要发出声响来,尽量做到四面无声,方可跟好的凝听词意和曲意。当然一切凭娘娘定夺,娘娘若说不需要太过精细,那也无妨。臣这便奏唱便是。”李龟年沉声道。
王源瞬间就明白了李龟年此言的用意,这是想借着贵妃之口调开楼内楼外的内侍宫女以及护卫,为刺杀做准备。身为宫廷乐师的李龟年对贵妃的脾性定是很了解的,贵妃应该是个精益求精的人,起码在跳舞这件事上应该是很认真的,李龟年应该是算准了杨贵妃会答应。
果然,贵妃沉默片刻之后便吩咐女官传达旨意,让楼中内侍宫女尽数撤出去,并通知左近巡逻的宫卫远离此处,不许在左近发出声响。不久后,众人撤离,楼阁之中一片死寂,王源甚至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现在可以了么?”杨贵妃在帘后问道。
“可以了,多谢娘娘,微臣这便开始演奏。”李龟年面带微笑,十指拂过琴弦,琴音顿起,宛如流水淙淙而过,清冽怡人,动人心弦。在某个节点处,王源将笛声加入其中为点缀,衬托琴音的清亮。
小河流水淙淙,在夜光下慢慢汇聚,进而流入平静的江流。夜色中山花绽放,圆月初升。枝头夜鸟缩着头在月光的剪影中随着树枝起伏,发出呢喃之音。江水汤汤,如匹练一般泛着银光,缓缓东去。若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