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用意。”
李适之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事到如今,说那些作甚?今日你能在此替我设宴践行,我心里已经很安慰了。以前种种也不提了,你我之间恩怨勾销,从此谁也不亏欠谁了。来,再干一杯。”
两人再喝了一杯酒,四杯烈酒下肚,李适之的脸上泛出丝丝红光来,神情也松快了许多。
“最近很少见你有新作问世了,王源,你的诗才我也是佩服的,但却不要顾着攀高附贵,却忘了你靠什么在长安扬名的。前段时间和文士们聚会,王摩诘也在座上,他感叹你误入歧途,长安诗坛从此少了一个惊天之才呢。”
王源叹道:“惭愧之极,确实有负众人的期待和美誉,或许我真的误入歧途了。”
李适之呵呵而笑道:“你就像以前的我,以前我也经常写诗告诫自己勿忘初心,钻研诗文能让我远离心中污垢。但自我任左相之后,醉心于名利权势,便鲜有诗作问世了,甚至提笔便生厌烦之意。这几日反思自己,愧不能言,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做些无聊之事,甚是不值。不过,自罢相之后,我的门前一下子冷落了下来,倒是让我心有余暇,也诗情大作了。昨日我写了一首诗,你要不要听一听?”
“洗耳恭听。”
李适之手指在桌上轻敲,口中缓缓吟道:“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
李适之吟罢,双目之中流出泪来,自己将酒壶夺了过去,连干三杯烈酒,起身拱手道:“王学士,多谢相送,告辞了。”
王源站起身来回礼道:“李公,山高水长,路途艰险,多加珍重。”
第二五二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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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李适之和家眷们的车驾消失在灞桥之东,王源也自感慨,从李适之的身上,更是深深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凶险和无奈。自己身处其中,便只能不顾一切的去向上攀登,绝不容有一丝的懈怠,否则随时随地会坠入深渊之中。
“阿兄,回吧。”大妹黄英收拾好了碗碟,来叫兀自站在路上张望的王源。
王源转身上马缓缓往回走,行不多时,但见通向长安的道路上有一人脚步匆匆而来,那人身着长衫肩负包裹,伸着脖子四下里张望。
王源勒马站定,皱眉叫道:“是柳兄么?”
路边那人愣了愣,看清了王源的面容惊讶的叫道:“怎么是王学士?你怎么在这里?”
来者是柳熏直,曾经是李适之手下的管事之一,王源在左相府的时候,他对王源着实照顾。
王源忙跳下马来行礼,口中道:“刚刚来送了李左相一程,你这是要去何处?”
柳熏直满头的大汗,一边还礼一边擦汗,惊讶道:“你是来送左相公的?你怎么会来?”
王源笑道:“我怎么不能来?”
柳熏直忙道:“恕我失言,王学士自然是能来的。左相公呢?我也是来送他的。”
王源往东方一指道:“已经过了灞桥了,你恐怕赶不上了。”
柳熏直呆了呆,叹道:“还是迟了一步,我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错过了。”
王源道:“你为何没同他一起去宜春呢?我看他手下随行之人,似乎当日那些幕宾一个都不在了。”
柳熏直面色晦暗下来,叹道:“左相于我有恩,我本是要跟随他的,可惜……哎……一言难尽啊。”
王源拉着他在路边石头上坐下,详询缘由,这才知道这段时间李适之府中发生的事情。李府之中仆役散尽,幕宾文士们也都不告而别,只剩下了李府之中资格最老的心腹幕宾只有柳熏直和梁思归二人。而梁思归因主管李适之府中的财物之事,曾多次和李邕接洽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