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兵马的不断涌入,神策军士兵顶着盾牌在箭支滚木礌石组成的暴雨之中昂然而行,很快先头兵马便靠近了已经被打通的中墙城门口。
陈治束手无策自己,另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传来。东侧的高墙上一片混乱,有兵士前来禀报说,占领高墙的一小撮敌军反而开始向城门方向冲杀而来,位于东边不远处的两座箭塔已经被他们占领,此刻正居高临下朝着城头上的守军猛射箭支。
陈治一边大骂一边赶到东首观瞧,果见数十步外的两座箭塔果然已经被人夺下,上面的箭支如雨朝着城头射来。箭支逼得士兵们只能缩在石头屋子的死角里,也不敢对甬道内正通过的敌军投掷石块和滚木。陈治稍微靠近了一点,差点被箭塔上的一阵箭雨射中,忙狼狈躲在石屋死角。
“陈将军,末将觉得,咱们还是放弃此关吧,这里根本守不住了,趁着他们没有完全占领关隘,趁着东城门还在我们手里,将军,咱们赶紧弃关吧。”几名校尉在旁劝道。
陈治觉得心力憔悴。本来他对守住壶关抱着巨大的信心,但眼前的局势急转直下,他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壶关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甬道之中攻入的敌军已经势不可挡,先头的敌军兵马已经开始从通道之中涌入北半边的关隘里。很快他们便将石阶上冲上高墙,此时若不走,确实真的走不脱了。
然而如果就这么一走,倒也让人心有不甘。陈治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当上了副将,得以驻守壶关。壶关一丢,前程尽毁了。
“传令吧,陈将军,我们也尽力了。不是我们不为大燕国尽忠,实在是敌军太凶狠。咱们兄弟也范不着为大燕国送了性命不是么?”几名校尉纷纷道。
陈治怒目而视道:“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们食君之禄,就该忠君……”
一名校尉皱眉道:“得了得了,陈将军,何必说这些废话。咱们兄弟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咱们跟着安禄山起兵,可是说好了清君侧的。现在杨国忠早就死了,安大帅却自己当了皇帝了,这本来就有些不地道了。不过咱们这些小兵卒倒也不说什么,总之混口饭吃便是。但现在要我们为他送命,那可犯不上。陈将军你要是不走的话,兄弟们可要失陪了。”
其余几人连声附和。陈治皱眉片刻,长叹一声道:“罢了,传令,立刻撤往南关,即刻撤离。”
天色透亮之时,壶关之战终于宣告结束。壶关守军这么快便放弃了抵抗,倒是叫王源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守军怎么也要拼死抵抗一番,才不负精锐边军之名,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赵青和谭平领着骑兵追杀了一番,但却收获甚少。逃走的敌军自知难以逃脱骑兵的追击,选择了进入山林之中躲藏,骑兵也拿他们无能无力。不过对于王源而言,这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王源不希望这些逃兵逃出太行山后将自己这只兵马出现在叛军腹地的消息传出去。逼得他们钻入深山之中,他们便无法传出消息去。当这些逃兵出山的时候,自己的怕是早已出了太行山了。
当下兵马立刻在关隘之中就地休整。一夜的战斗,兵马甚是疲劳,而且也死伤了不少兄弟。伤者需要立刻救治,阵亡的一百多人就地安葬。王源心情其实并不好,因为这次攻击壶关的战斗有些不太谨慎,以至于造成了不少的伤亡,而且连李欣儿和青云儿紫云儿都受了伤,甚是让王源自责。但好在三女伤不在要害,都是刀剑外伤,性命自是无碍。但王源还是安置告诫自己,今后行事须得更加的谨慎小心。像这等行动本身就是冒险的举动,再不谨慎行事,迟早要出大纰漏。
无论如何,壶关拿下之后,通向太行山峡谷官道东出口的唯一障碍已被扫清。出壶关往东便再无任何阻碍,兵马最多不超过两日便可出山抵达相州和邢州交界之地,再两日便可抵达平原城下,那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了。可以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