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远喝了酒,但脑子却并不糊涂,一下子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颜真卿惊觉失言,掩口变色。这件事他知道不能乱说,那日王源逼迫太上皇时他在场,很是心中愤愤。但这种事不宜说于人听,否则纠缠起来,岂非要牵扯出王源的不是来。颜真卿本来是打算守口如瓶的,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冲口说了出来。
韦见素也脸上变色,忙笑道:“袁内监听错了吧,颜平章是说,太上皇如果能同意回京,那么我等便可随太上皇回京了。毕竟不能我们走了,留太上皇在这里。其实王相国留在成都未去京城,也是这个原因。”
“我听错了么?我明明听的是颜平章说过几日太上皇要回京城啊?颜平章,你是怎么说的?”
颜真卿觉察到了韦见素眼角的严厉余光正看着自己,忙道:“我是说假如,并非是真有其事。太上皇不愿回京,我们也毫无办法,劝解多次,也是无用。”
袁明远哦了一声,眼神狐疑不定,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自己喝多了酒?可能如此吧。
“哎,这一趟来的甚是不巧,本来咱家这次来成都是要去见太上皇的。咱家还带来了陛下孝敬他老人家的东西呢。陛下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要劝太上皇回京城,否则天下人必会说陛下不孝了。然而没想到太上皇居然去峨眉山礼佛敬天去了。这一次却是见不到了,当真是来的不巧。”袁明远咂嘴叹道。
“太上皇无峨眉山礼佛了?我怎不知?”颜真卿惊愕问道。
韦见素眉头紧皱,这颜真卿的表现实在是古怪。第一次可以说是说漏了嘴,第二次怕便是故意的了。宴席前,赵青特意带来王源的叮嘱,要韦见素和颜真卿在酒席上莫谈任何关于眼下局面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太上皇回不回京城的事情。但这颜真卿却数次失口,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怎么?连太上皇去峨眉山的事情,颜平章也不知道么?”袁明远惊愕问道,他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太上皇确实去了峨眉山礼佛了,八天前便微服出城了,这件事只有本人和王相国知晓,颜平章不知也情有可原。”韦见素沉声道。
颜真卿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韦见素发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被蒙在鼓里,这可有些不对劲。这几日他并非没有去散花楼见驾,只是每次到了散花楼前便被守卫给挡了回来,说王相国有令,不准任何人去打搅太上皇的清静,所以确实没有见到玄宗。若太上皇真的去了峨眉山,自己却被隐瞒不知,这说明自己已经被王源和韦见素孤立了。自己并没觉得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王源会这么对自己,难道说自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他?
颜真卿对王源的感觉一直很复杂。当初在长安时,自己便曾经和他断交过一次。但后来王源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平原城救援自己脱困让颜真卿心怀感激,并且王源对大唐所做的巨大贡献也让颜真卿打心眼里钦佩。在颜真卿的心中,王源应该是和自己一样为了大唐而鞠躬尽瘁之人。然而颜真卿感激归感激,钦佩归钦佩,他却改变不了自己处于内心深处的一种强烈的自尊。所以和王源之间的关系上,颜真卿奉行的是对事不对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出对王源的盲目依附,他努力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拒绝受到王源的影响。这个迂腐的书呆子以为,王源既然和自己一样是一心为公之人,便一定会理解自己的立场,也一定不会见怪。
所以,此刻觉察到自己被孤立之后,颜真卿心中的不平和愤怒开始累积和翻腾。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觉得委屈的不行。
“颜平章,太上皇微服出巡之事,王相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没有对外公布。眼下叛乱虽平,但难免有心怀叵测之人意图不轨,所以王相国下令封锁了消息,以免为人所乘。”韦见素进一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