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落下。
十一假期,爸妈带着唐语遥回来祭祀海神,祭祀礼结束后,爸妈就回到市里了,而唐语遥说她想在这待几天,爸妈给了她一些钱就离开了。
唐语遥在镇上走着,全是她熟悉的味道,海水的咸腥味,对她来说那是童年的味道,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了,她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景象,一棵参天高的树静默立在她的眼前,虽然树木不能言语,但是它却用满身的伤痕向她诉说着岁月的蹉跎,唐语遥伸出手去,粗糙的树干上被时光雕刻出不同的记忆,就如同她的童年,早就满目疮痍了。
唐语遥的目光离开大树,转向被它遮挡住的屋子,木门上刻着满满的字,她忍住鼻酸,慢慢走近,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尖触到那一个个精心雕刻的小字之上,忽地心上一阵刺痛,眼前浮现的是那双黑眸,一如当年,幽深难测。
“语遥?!”
唐语遥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她转过身去,目光一滞,声音颤抖,“江姨?”
“三年没有见你了,这次怎么一个人过来?”
唐语遥环视了一下屋子,还是和当初一样,她顺手接过江姨递过来的水杯,上面有一些水垢,似乎用了很久,唐语遥微微一笑,仰头喝了下去,水中虽有些腥膻味,却让她有种泪落的冲动,她随手抹掉嘴边的水渍,淡笑道:“爸妈今年难得空出时间,于是回来参加海祭,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他们就先离开了。”
江姨轻轻点了点头,唐语遥看着江姨从橱子里拿出半棵白菜,上面全是被虫子咬过的痕迹,江姨黝黑的手微微颤动,目光转向唐语遥,尴尬一笑,“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菜园弄点新鲜的菜,今天中午就在江姨这里吧。”
唐语遥没有拒绝,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看着江姨驼着背走出家门,她再也没有忍住,泪水奔涌而出,唐语遥捂着脸无声痛哭起来,如果不是她也许江姨不会变成这样,也许奶奶不会死,也许顾城溪不会离开,也许她会过得更安心一点。
木门咯吱一响,江姨提着菜篮从门外走进来,唐语遥忙将脸上的泪痕抹去,迎上前去接过篮子,说道:“江姨你先去里屋休息吧,我来就行。”
江姨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将菜篮递给了唐语遥,唐语遥看着江姨走进里屋,她才转身走向身后的锅灶,江姨家中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里屋,一个是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的,而另一间是她的童年。
唐语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菜篮放在一旁的地面上,打开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盆子,去院中接了一盆子水,拿了个马扎,开始择菜,菜叶上沾满了泥土,以前,她总是和城溪犟,她说她可以用土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却说泥土只能用来抹墙,但是他还说一定要做出来,他要做第一个品尝的人,有一天,她终于用泥土做了一道叫花鸡,然而那个要吃的人早就不在了,那天大雨浇熄了火苗,唐语遥在雨中一个人吃完了整只鸡。
她叹了口气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将菜清洗干净,她拿过刀将菜切好,她打开米缸,却发现里面只剩下几颗被虫子咬过的米粒,一旁的面缸也已见底,她咬了咬牙,拼命忍住泪水,炒了一点菜,她打开橱子发现里面还有三个剩下的馒头,黄黄硬硬的,她犹豫了一下就拿出来一个热了一下。
“江姨,饭做好了,你出来吧。”过了半晌,还不见江姨出来,唐语遥只好推门走进里屋,一股潮湿气袭来,她看到江姨躺在炕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闭着双眸,已经入睡,唐语遥刚想离开,却看到了江姨怀中的照片,四个人,江姨顾叔顾城溪还有她,唐语遥突然觉得胸闷得厉害,她眨了眨眼,想将眼泪逼回,她从兜里拿出三百块钱悄悄放在了江姨的枕头边,然后离开了。
唐语遥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