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一有不开心的事,唐语遥就会上楼顶,不是晒衣服就是洗衣服,这个奇怪的习惯在她口中成了寻觅高贵的灵魂,而楼顶就是她高贵灵魂的栖息地。
唐语遥将满满一盆衣服搬上楼顶,艰难地放下站起身来,阳光射在她眼睛上,照得她眼睛睁不开,她抬手遮住阳光,看向四周,确定位置后,将盆子搬到了晾衣绳下,然后从盆子里将衣服一件一件取出,她的丸子头上插了一根状似筷子的木簪,由于刚刚的剧烈运动,现在发簪在头顶是摇摇欲坠,感觉到发簪变动的唐语遥只好将手中的衣服扔进盆子里,她单手将簪子拔出,用嘴巴咬住,然后将丸子拆掉,随手扎了一个马尾继续手头的动作。
清一色的白衬衣被她一一展平,她将口中的簪子拿下握在手心里,抱着空空的盆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白衬衣被微风吹起,清香阵阵袭来,是百合香,他最爱的味道。
唐语遥漂亮的眸子里荡漾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淡淡的,浅浅的,稍纵即逝。
其中一件白衬衣被风吹起,空隙间唐语遥看到了对面的楼顶,堆满了各种酒瓶与垃圾,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正如她的世界,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
唐语遥抬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小环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她呼吸一紧,眼眶里竟直直淌下两行凉泪,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在阳光下炫耀着它的光芒,如同戒指上的那颗钻,耀眼夺目,不可一世,像极了当初的他。
“语遥,我一定会带你去珠穆朗玛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无期,无期,世间无情便是你。”唐语遥低喃道,她努力让自己的唇角上扬,因为他说过她笑得时候最迷人,她凝望着对面的顶楼,那里背阴,黑乎乎的,霎时,唐语遥僵硬的笑容被满脸的泪水掩盖,回忆也如海潮般向她袭来,而她早就输得一败涂地。
九年前,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叫唐语遥,你叫什么?”唐语遥边整理自己的校服边向身旁的同桌提问。
“我叫林浅浅,你叫我浅浅就好,你叫唐语遥,要不我叫你遥遥吧。”林浅浅一笑,唇边两个梨涡就会俏皮的出现,唐语遥对这个长得古灵精怪的同桌很是满意。
“好啊。”
“遥遥,遥遥,遥遥,唉?你说你以后是不是要嫁给叫无期的人啊?”
“世上哪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唐语遥笑着说道。
“遥遥无期,多好啊,如果真碰到的话,一定要嫁给他,你们肯定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
唐语遥笑了笑,白了林浅浅一眼,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在自己的课本上写着名字。
唐语遥边写边问林浅浅,“你知道我名字的来历吗?”
林浅浅摇了摇头,紧接着问:“是什么?”
“我妈和我说当时她在医院待产,吃完饭闲着没事就看诗,正好看到一首卢纶的《送吉中孚校书归楚州旧山》,里面有一句诗,'喜逢邻舍伴,遥语问乡园',刚读完接着就来反应了,然后我一出生,我妈只记得那句诗了,于是我的名字就成了唐遥语,后来我爸总是把我叫成语遥,所以无奈我妈就给我改成了唐语遥。”
“唐遥语,唐语遥,果然还是后面这个好听,我爸我妈不是什么知识分子,就是普通工人,我的名字是他们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姑娘叫浅浅,所以就叫我浅浅喽。”
唐语遥感觉到林浅浅语气中的失落,话锋陡然一转,“听说你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这里来的,我有一天也能和学霸坐在一起,真是何等的荣耀啊。”
林浅浅唇边笑意旋起,“你自己不是学霸吗?”
“哎呦,比起你来差那么一点点啦,等会儿我估计班主任就要让我们自我介绍了,最愁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