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公主持公道;只怕我还得一直辛辛苦苦地于着捕贼尉;是明公信赖;视我为腹心;委以重任;方才有我的今天。如今明公受命主持茶引司之事;我虽不才;但愿附骥尾”
见武志明几乎想都不想便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裴宁那冷峻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笑容。下一刻;他就只见杜士仪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裴御史此次以监察御史之职;出任茶引司副使;武少府既然愿意跟我去茶引司;今后有的是和裴御史打交道的机会。”
杜士仪说到这里;发现武志明偷瞥了裴宁一眼;立时显得小心翼翼;他深知是这位三师兄的寒气外放吓着了人;一时不禁莞尔;口中自然不会揭破两人的这一层关系。等到放了武志明出去预备;他又唤了陈宝儿上前;因笑道:“宝儿;这是监察御史裴宁裴叔峻;出自南来吴裴;也是我于卢师草堂求学时的三师兄。于你来说;应该叫一声师伯。”
跟着杜士仪;陈宝儿曾经见过韦礼和张简二人;那时候杜士仪不过是令他叫一声世伯;如今这一位却是师伯;自然更显亲近。尽管裴宁那冷冽的目光犀利得有些扎人;但他却连忙坦然上前施礼拜见口称师伯;起身之际;他就听到面前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跟着君礼都学了什么?”
“学了《论语》、《礼记》;正在读chun秋三传;但还只是会诵;不少地方仍然不明其意……”陈宝儿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课业;甚至连临了些什么帖子都和盘托出;末了才低下头说;“弟子从小只是断断续续读书认字;底子薄弱;虽蒙杜师花费了大工夫大力气;却依旧只学了一些经史皮毛。”
“底子薄弱不要紧;想当初你师傅到草堂求学的时候;也只是经史能诵;却一知半解。”裴宁毫不在意地揭了杜士仪的短;随口考较了陈宝儿多条经义;见果然能熟练地诵出上下文;理解上头则能显然看出落后于那些官宦世家子弟之处;他就微微颔首道;“学不分先后;你现在不过十三岁;和你师傅当年求学时一般年纪;不用妄自菲薄。贺礼部那等名声赫赫的文坛大家;也不过四十方才豪取状头;你只要苦学二十余载;此前耽误的那数年须臾就能弥补”
“是;谢谢师伯”陈宝儿只觉得又惊又喜;慌忙再次大礼谢过;等到依杜士仪吩咐退出屋子时;他方才露出了难以抑制的雀跃喜sè。
那样一位冷面的长辈;竟然会如此勉励他
“这孩子心xing不错。”
尽管杜士仪提到过收陈宝儿为弟子时的内情;但此刻亲眼得见;裴宁自然大为满意。当杜士仪提到此行仍然会带上他充记室的时候;即使知道这记室不过是一个称呼;并非实际官职;他仍旧为杜士仪对这个弟子的看重而动容。直到杜士仪说起当初那桩刘张氏触柱的案子;听到陈宝儿如何对付了那一家无赖父子三人;他方才再次露出了笑容。
“掌管文书机要;好记xing之外还要有甄别是非之心;品行更是要紧。他既然有明辨是非之能;你又属意于他;一个记室;外人也无从置喙。”
杜士仪知道裴宁在草堂时;管着上上下下上百名学生;对人的品行重视更胜于学识;而且眼光极准。所以;裴宁能赞陈宝儿这么一句;他心里就更高兴了。然而今ri难得师兄弟重逢;他可不乐意一个劲地说着这些公事大事;少不得关切地问道:“未知三师兄此行;可带来了家室?”
他的柳下惠那是做给人看的;暗地里却有佳人相伴;而裴宁却是自从当年未婚妻亡故之后便再未谈婚论嫁;这一拖都多少年了?他就想不明白;裴宁固然父母双亡;可长兄长嫂都在;还有裴璀这样身居高位的族兄;怎会任由其一直这么形单影只?
“婆婆妈妈”裴宁却根本不接杜士仪这话茬;只用招牌的冷脸把杜士仪挡了回去。然而;他正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