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竖起耳朵听好,宇宙之声就是这样……”宾布清清喉咙,然后用他那副由于多天滴水未沾而干涩无比、并且天生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幸欣赏到宾布的名为《宇宙之声》的独唱的索斯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恨不得像对付别人一样一刀割去宾布的舌头,然后挖出他的眼睛,把两样东西塞进他的嘴巴里逼他吞下去,然后再剖开肚皮取出来。假如不是有教皇的吩咐,他早就那样做了。
终于索斯朗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他摊开两手表示不愿意说就算了,然后转身就走。
在即将迈出牢门的时候,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十分随便地问宾布:“听说和你一块被抓来的女佣兵很年轻……”
宾布看着索斯朗的后背等待他说下去。
索斯朗阴笑了几声,语调中含着十分期待的口气说:“年轻姑娘皮肤都很细嫩,我想亲自去见识一下。”说完他迈开步子就要走。
“回来。”索斯朗随着宾布这句话停住了脚步,他知道宾布一定会这么说。
宾布往肺内吸了一大口气,两腮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然后又呼出那口气,同时说道:“好……我告诉你。”
索斯朗满意地转过身来。
“但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说说看。”
“……把你的剑放在我手里。”
“剑?”
“是的,剑。让其他人听到宇宙之声需要一把剑作中介物。快点放到我手上来!我这个样子你还怕我向你攻击吗?”
索斯朗半信半疑地看着宾布:宾布全身被四条铁链拉成一个“大”字形,手脚全部被镣铐固定住,仅仅手腕可以稍微弯曲一个很小的角度,要做出挥剑的动作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样我还怕你搞什么鬼……”索斯朗抽出自己的剑,平举着准备把剑柄塞到宾布手里。而宾布那只被镣铐固定在墙上的手不安分地动着,迫不及待地催促索斯朗的动作再快一点儿。
然而正当剑柄即将接触宾布的手掌时,索斯朗无意间朝宾布的脸上瞥了一眼。
这一瞥之下,他吃惊地发现宾布的双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锋利寒光,这目光让索斯朗想起罗那夫山颠亘古不化的万年冰雪,以及在苍莽天际的大草原上带着捕食者的微笑四处游猎的饿狼的牙!
索斯朗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像受惊的狐狸一样向后跃开,站在三步以外紧盯着宾布。而没能成功骗到剑的宾布正懊丧地苦笑出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索斯朗眉头紧锁,试图从宾布略显削瘦的身体上解读出某种自己之前所不了解的东西,至少要再次重估宾布的实力。
这时牢室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一个监狱卫兵小跑到索斯朗身旁,大口喘着气,好久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他的样子非常恐惧并且匆忙,连头盔都没有戴正。
“不好了,大人,他……他们又来了!”卫兵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立即前言不搭后语地报告。
“谁来了?讲话要清楚些!”索斯朗对卫兵含糊不清的报告极为不满,他心想凭这个废物卫兵的愚蠢程度,明天就应该打发他回乡去扛锄头。
卫兵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沫湿润嗓子后说:“是……杜默的军队又打来了!”
“你说什么?”索斯朗睁大眼睛,他跨前一步逼视着面前的卫兵,吓得卫兵胆怯地低下了头,两只眼睛不敢向上看,目光只在地板上来回打转。
“你不会不知道自从[霸者之战]失败,杜默已经名存实亡十六年!……编造情报,欺骗长官,我要剖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索斯朗说完就抬起剑要真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