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G眼前一黑,身形晃动,胤祥忙一把扶住,看到皇兄手中的信封时,眼前变得迷蒙。
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一日 夜
空落落的院子内,只几点微弱烛光隐约闪动,允禵不知隐在何处。领路侍卫对胤祥恭声道:“只爷一人在守灵,因爷说福晋喜静,不……”随在胤祥身后,一身微服的胤禛冷声道:”闭嘴!这里没有福晋。”侍卫一哆嗦,不明白为何十三爷的随从竟然比十三爷更加威势摄人,全身冷意逼人。不愿再在阴森森的院落内久呆,立即向胤祥行礼告退。
席地坐于屋角的允禵闻声,心内微惊,紧了紧手中一直捏着的金钗,塞回怀里,拿起地上的酒壶大灌了一口,抚着怀中的罐子。若曦,他终究来了!
胤禛盯着灵堂外的白幕,半晌未动。胤祥也是怔怔出神,上次分别时还想着可以来看看她,总有机会再聚,未料竟是永别。想到此处心酸难耐,又觉得此时最伤心的人不是自己,忙打起精神轻声道:“四哥,我们进去吧!”
胤禛微一颔首,举步而进。
灵堂内只有一个牌位,竟然没有棺柩。胤禛悲痛诧异之余,忽地心生一丝希望,她也许没有走,只是……只是……;想到此处,扭头四处找允禵,喝道:“允禵,出来见朕!”
允禵凝视着立在白烛旁的胤禛淡淡道:“我在这里。” 胤禛,胤祥看向缩坐在一团黑暗中的模糊影子。胤祥问:“十四弟,为何不见棺柩,只有牌位?”
允禵起身走到桌旁,把怀中的瓷罐放于牌位后道:“若曦在这里。”
胤禛一瞬时未反应过来允禵的意思,待明白,气努悲急攻心,再加上快马加鞭赶路的疲惫,身子摇晃欲倒,胤祥忙扶住,问道:“十四弟,究竟怎么回事?”
允禵淡淡道:“怎么回事?我把若曦尸身火化了呗!”
胤禛悲怒交加,一个耳光向允禵甩过去,胤祥忙架住,劝道:“皇兄,你先冷静一下,十四弟绝不会如此对若曦的,问清楚再说。”
允禵冷笑几声道:“你这会子急了?早点干吗去了?你知道若曦眼巴巴地等了你几天?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胤禛骂道:“你自个干的好事,你来说朕?”
胤祥道:“因为信封上是你的字迹,皇兄误会又是你写信来挑衅,所以丢过一边未及时看。”
允禵脸色微变,呆了一会,道:“即使信没有收到,可这府里到处都有你的探子,他们就不会向你说若曦的事情吗?”
胤禛恨盯着允禵不语,胤祥恨叹道:“你故意搞出那么多花样让皇兄不愿意再听有关若曦的奏报,你还要问吗?”
允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喃喃道:“原来如此!”扑到若曦牌位前叫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成心让你伤心失望的。那次梅花树下我确是故意诱你做亲密之举给林中窥视的人看,只因心中憋闷,想气气皇兄。可后来我绝非有意,我只是真心喜欢和你聊天畅谈,象回到小时候,心变得很平和,睡得很香。虽然隔着屏风,可知道你在一旁静静睡着,我心里……”
胤禛喝道:“闭嘴!”胤祥满面悲色,看着若曦的牌位,为什么苍天总是弄人?竟连恨意都无处可去,“你究竟为何要……要这样对若曦?不肯让皇兄见她一面。”允禵道:“是若曦自己要求的,她一直恳求我,说让我找个有风的日子把她随风散去,这样她就自由了。她说她不想有不好的味道,说不想呆在黑漆漆的地下,说会被……会被虫子咬。”
胤禛、胤祥两人一愣,胤祥抑着悲伤道:“这古里怪样但又很有些歪理的话是若曦说的。” 胤禛盯着若曦牌位,伸手去拿瓷罐,触手时的冰冷,让他立即又缩回了手,痛何如哉?
半晌后才强抑着颤抖,轻轻抚摸着瓷罐,心头的那滴眼泪一点点荡开,啃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