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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4 / 5)

很可笑?”十福晋摇摇头,牵着我进亭子坐下,垂目凝视了地面半晌后道:“爷前几日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皇上下旨给总兵官许国桂“不可给他一点体面,他下边人少有不妥,即与百姓买卖有些须口角者,尔可一面锁拿,一面奏闻,必寻出几件事来,不可徇一点情面。’”

我默默凝视着亭外白茫茫的天地,总以为一切也许可以不如我所知道的历史那样发展,总以为雍正四年苦难才会真正来临,总以为还可以偷得几年快乐,骗自己还很遥远。为什么一切不是这样呢?“十爷如今仍在张家口吗?”

十福晋点点头,起身走到亭柱旁,凝视着雪中肃穆的紫禁城幽幽道:“我这段日子眼泪总是不停,月初皇上撤了安亲王爵。皇上竟然说,外祖父在世时‘居心不正’,‘自恃长辈,每触忤皇考’。又斥责我舅舅们‘互相倾轧,恣行钻营’。下旨‘安亲王爵不准承袭,其属下佐领,著俱撤出,分别给廉亲王、怡亲王。’可刚下旨没几天,就又寻了八爷的错处,把即将赐给八爷的佐领撤出,给了十三爷。”

“姐姐和八爷如今也是动辄就错。凡事总能被寻到不是之处。上个月副都统祁尔萨条奏满洲丧事有过事奢靡者。皇上就责备八爷。谕称‘昔廉亲王允禩于其母妃之丧,加行祭礼,焚化珍珠、金银器皿等物,荡尽产业,令人扶掖而行半年。’责骂八爷

‘专事狡诈明矣,不务尽孝于父母生前,而欲矫饰于殁后’。良妃娘娘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整整十二年了,都被翻出来训斥。”

我走到她身侧,握住她手,她回握住我道:“昨日我心下难受,跑去寻姐姐。姐姐笑骂了我一番,如今我倒是想开了。姐姐道‘自古成王败寇,何必多怨?’,还说我们既生在了帝王家,平日享受着常人不可及的尊崇,那自然也有常人不可及的痛苦。与其哭哭啼啼渡日,何不索性放开心胸,多一日开心是一日。最后若真是‘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要幽禁那就陪爷去幽禁,要砍头那就同赴断头台,这一生争也争过,笑也笑过,还有何憾?”

我眼眶一酸,眼泪险些出来,忙忍住,“不离不弃,相守一生。八爷、十爷有你们相伴,是此生之幸。”十福晋凝视着远处,神思恍惚,嘴角带着个幸福的笑柔柔地说:“不,能嫁给爷,是我之幸。”我撇开了头,老十啊老十,得妻若此,以后即使再艰难,也有人携手同行。

两人并排而站,目无焦距地看着四处天地。高无庸远远地快跑着过来。十福晋侧头低声道:“如此放心不下?这就赶来了。果如姐姐所说呢!别人都说皇上虽留了你在身边,可既不给封号,又贬了你阿玛兄弟,对你甚不上心,可姐姐却说皇上心中最看重的人是你,越是紧张,越是谨慎,唯恐伤到你。”

高无庸俯身向十福晋请安,十福晋让他起身,向我微一颔首,转身而去。我凝视着这抹艳红的俏影在雪地里渐渐远去。高无庸轻声道:“姑姑!”我自顾提步而行,高无庸忙随了上来。

进去时,胤禛正低头写折子,听见声响,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执笔疾书。我盯着他静立不动,他写完手中折子后,在一堆折子中翻了翻,抽出一本扔在桌上道:“自己看吧!”说完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我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折子,许国桂奏报:“敦郡王允礻我属下旗人庄儿、王国宾骚扰地方,拦看妇女,辱官打兵,已经锁拿看守。”中间还细细奏报了恶劣行径。胤禛朱批:“甚好,如此方是实心任事。”

我放下奏折,静默了半晌道:“你是铁了心的要对付他们。一点点瓦解他们的势力,一点点试探他们的底线,一点点逼迫他们。他们以前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堂堂皇室贵胃却任何人都敢参奏,任意一个地方官就敢给脸色看。莽撞冲动如十爷总会一时受不了这口气,然后举止失控;桀骜不驯如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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