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朝下意识地低头,果见那凉亭之内的地上画着一只硕大的包子了。眉,不自觉地一扬,似又想到了那些‘荒唐’却欢乐的时光,不自觉地,那欠揍的话便溜出了口:“这包子是你画的?真难看。”
这口气,华青弦一愣。
果然是阿十,只是,这身衣着,应该再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阿十。
“不损我你会死么?嘴这么臭?”这般性格,才是真的华青弦,不似白日里看到的那般,娴静温雅,仿佛真的是金枝玉叶。
“你对谁说话都很客气,就是对我说话太不刻薄了,为什么?”
她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因为你不老实,因为你从不说实话。”
“你不也没有跟我说实话?”夜云朝的眼光上下一滑,暗指她这华丽丽的郡主身份。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华青弦告诉过你没有?”
“……”
这一点,这么解释好像有点牵强吧?
“行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在此私会貌似也很不合适,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对于这个占了大便宜便拍拍屁股走人的瘟神,华青弦心里还是有气的,虽然方才忍不住跟他多说了两句,但,有些‘深仇大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化解的。所以现在,她要扳回一局,将他‘拒之门外’。
华青弦走得潇洒,那挺直的脊梁,那倔强的背影都让夜云朝即好笑又无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渐渐远处,他忽而温柔地唤她,声音低沉而醇厚,好听得让华青弦觉得自己似喝了陈年的红葡萄酒,心都要醉了。
他说:“阿弦,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么?”
她不回头,只是脊背挺得越发的直了:“先走的那个人是你,不见的那个人也是你,为何要反过来责问我?”
“当时,情况紧急……”
这个借口真的很拙劣,可是,他又如何能告诉她,他介意的,其实是那朵不该看到的花?
“好吧!就当是情况紧急好了,所以,你可以走了。”当她是傻子么?这样的烂借口也想哄到她?既然还是无心说实话,那就彻底不要说好了,反正,她已变回了笙华郡主,再不能做无拘无束的华娘子。而她与阿十的那一段过往,也将会随着笙华郡主的这个身份,彻底湮灭于红尘。
“……”
被赶的滋味不好受,但更让他觉得不好受的,却是华青弦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很率性的,甚至略带点张扬与善变,不似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却又暗藏心机,不过是两日的时间,她便真的成了笙华郡主,只是,为何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丁点的开心与满足。
笙华郡主?华青弦?分明是一个人,却又感觉像两个人,这种感觉太过不真实,甚至让夜云朝的心尖也泛起了凉意。这个王府,对她来说竟是这般的让她绝望么?
想走,却也想留,只是顾及着她的身份,不能再像当初那般放肆,是该告诉她他是谁的,可是,在那朵曼珠沙华的真相被解开前,他什么也不会说,更什么也不能说。这般想着,他终还是选择了落拓转身,只是,足尖旋转的同时,他的身后又软软地响起了清越的声线:“等等。”
似还有些犹豫,但她到底是开了口:“你身上中的毒,解了吗?”
“解了。”
她眼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还记得是谁救了你吧?”说完,好似生怕他会反悔一般,她又急忙道:“现在,你的救命恩人有难,你是不是应该仗义出手搭救搭救?”
救命恩人?华羿?
他终于转身看她,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要我怎么救?”
“带我去看看我儿子,做得到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