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这场天大的风波渐渐平息。
朱伯材一面稳住华州兵将,一面派人火速西去长安通知刘光国。
刘光国是现任“侍卫亲军马兵司都指挥使”刘延庆的长子,刘光世的大哥,同时他也是这永兴军路的经略安抚使,掌管着一路的军政事务,而永兴军路的治所就在长安,辖境有二府十五州,华州正是归其管辖的十五州之一,同时华州也位于长安所在的京兆府东边,两地相邻,所以路程并不远。
事实上刘光国也早就听说华州这几天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还曾派人来询问过,但贺之州只回复说是剿灭少华山匪寇,所以刘光国就没有过多关注,当朱伯材派去的人告知他始末,可是把他吓得够呛,亲自快马加鞭奔赴华州!
大半日后的傍晚时分,刘光国匆匆赶到现场,立刻下令华州兵将全部返营,焦急地控制着局面。
简单处理过伤势的赵不凡也赶紧出面招呼各方豪杰,协同朱伯材和黄裳把他们安顿到最近的敷水镇,而且还自掏腰包,好酒好肉地款待,同时请求刘光国派人到华阴县城请了大夫过来医治受伤的人。
因为还有少数义士不幸阵亡,所以他也特意吩咐张教头作为代表全权处理,无论是丧葬安排或是家属抚恤全都按聚贤庄弟兄的待遇来对待,甚至还当众叮嘱张教头,说只要这些阵亡义士的家属愿意,那么全都直接安置到聚贤庄。
这样的态度也让众豪杰没有怨言,很快就安下心来。
第二天,赵不凡本想与众多豪杰多接触下,可刚刚洗漱完毕,刘光国就拉着朱伯材和黄裳找了过来。
“呵!刘大人这么早!”赵不凡面带微笑,随意地打着招呼。
“早?我一夜都没睡!”刘光国语气中充斥着抱怨,没好气地看着他说:“昨天我协助你稳住这边,连夜又去稳住华州兵将,他们因为贺之州这个蠢货的私欲而莫名其妙地死伤惨重,昨晚闹腾得可是非常厉害,如果不是我接连做出些承诺,恐怕要集体哗变!现在那边稳住了,我立刻又赶到敷水镇来找你们!”
赵不凡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地笑道:“刘大人受累了,怎么不先休息片刻?”
“休息?”刘光国眼珠子一瞪,胡须都气得歪了。“怎么休息?华州闹出这么大事,稍微处理不好,大家都要遭难,贺之州的罪责自不用说,他恐怕就算是死了,圣上也会责令鞭尸,但死人的事就不说了,重要的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赵不凡擅离职守,身为北疆边关守将却莫名其妙跑到千里之外的华州,还险些死在这里,甚至与少华山匪寇搅得一团『乱』麻,这奏折我该怎么写?”
说着,他有怒气冲冲地看向朱伯材和黄裳,急道:“还有朱大人和黄大学士,你们私自鼓动民众与官兵对抗,声势浩大,周边官府和百姓现在人人都在『乱』传,官兵也因此而出现无意义的死伤,这份奏折我又该怎么写?现在你们把事情搞成这样,我刘光国身为永兴军路的经略安抚使,又该承担几分责任?
华州兵将的死伤抚恤还算好办,贺之州迟早要被圣上下令抄家,到时候抄到的资财拿出一部分应该也够填补这个窟窿,可贺之州是蔡相的门生,这件事肯定要详细报知圣上,但我也不得不先给蔡相打个招呼吧!你们告诉我,这件事我究竟该怎么处理?奏折该怎么写?”
一口气质问这么多,刘光国不等朱伯材和赵不凡接话,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空折子。“行了,大家同朝为官,我们刘家两代人与你们几位也都是交好多年,那就明人不说暗话,这奏折我没法写,我也不敢卷入你们的争斗中去,奏折我现在就给你们,你们看着写,我负责送给圣上!”
赵不凡、朱伯材和黄裳都明白了刘光国的意思,明显就是表达他不想蹚这摊子浑水,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在场几人都是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