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耳朵根子都要听出茧来了,偏又不敢得罪了这小祖宗。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听言,便道:“大姑娘,大人与夫人早有交代,不可去那危险之地,更不可行那危险之事,您便是不为着自个着想,也要为着奴婢们着想一下,不出意外还好,若是出了意外,回头便是奴婢们有个十条命,也是要赔光的啊!”
陆锦葵人小性子却格外暴躁,她可没什么耐心听丫头的长篇大论,停下步子,小手背在身后又是朝着几人跺了跺脚,“本姑娘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了!还……”
“葵妞儿!”不及陆锦葵道完,佟姐儿便开了口,她一双精致如画的细眉攒的死紧,挺着大肚子走近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颇为无奈,“又在做甚呢?出了何事?”后头这话却是对着丫头说的。
“娘!”陆锦葵抢话道,小嘴儿撅的都可挂上油瓶了,翘着指头儿对着地上几个丫头点一点,愤愤道,“我要树上的鸟蛋儿,命她们去寻梯子她们不去,命她们爬上去她们也不爬,后头我叫她们托我一把我自个掏,她们还不许,不听话!”
小人家不过三岁多一点,身量还不到佟姐儿腰际高,可说起话来一板一眼似模似样,竟是半个字也不囫囵,口齿清晰伶俐的很。嫩生生的小脸蛋儿气的红扑扑的,乌葡萄似的眼珠子本就又大又亮,这时间两只杏眼儿一瞪,模样竟又是说不出的淘气可爱。
佟姐儿一时骂不是爱不是,最后还是伸指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个爆栗,“丫头们未做错,你个姑娘家家的整日不学好,上树掏鸟蛋儿那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林先生教导你的都忘了?”
陆锦葵本就心中有气,只盼娘来了在丫头面前再耍耍威风,谁知娘竟这样不上道,不许她掏鸟蛋儿便罢了,还要弹她的额头,小人家自小被娇宠惯了的,眼下额头一疼,两只白生生的小胖手一下捂住额头,左瞅瞅右看看,最后扁了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佟姐儿一惊,小人家娇嫩的嗓子大嚎起来,她急的拉下她的小手就要看看,可是被她弹红了才哭的这样伤心,谁知手上刚一碰着她的小手,手面上便是一疼,小人家一把打下她的手,圆脸上挂着泪珠儿,一连后退好几步,“当老大就是不好,没人疼,有了儿子就不爱闺女儿了,闺女儿果然不值钱!”
她嘴上说着,手脚还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偏身子又矮又胖,举止实在憨态可掬。
可佟姐儿这时候没有想笑的心思,她略微沉了面,问道:“哪个同你嚼了舌?”往地上跪的几个丫头扫了一眼,“叫我知道是哪个在大姑娘耳边嚼舌头,我定要首先拔了她的舌!”丫头们身子一颤,一齐把头埋进了胸里。
她的葵妞儿再是聪慧,这些个话却不是小娃儿自己就能说出口的,定是有人在边上念过,这才叫她记在了心上。
这样想着,佟姐儿又伸出手要牵她,“葵妞儿过来,娘就你一个闺女儿,不疼你疼哪个,不论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娘心里头一个疼的都是葵妞儿。”
陆锦葵慢慢收住了泪,手背揉一揉眼睛,两只杏眼儿便红通通起来,活似两只兔儿眼睛,佟姐儿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掏出帕子正要替她擦了香腮上的泪,谁知帕子刚掏出来,这小人才放平的嘴角又是一抿,随即在她的震惊中瞬间皱了小脸,就是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叫出声,“爹爹~爹爹呀~你怎地才回来~”
佟姐儿手上一抖,绢帕便落在了地上,一转头便见那鬼哭狼嚎的小人家一瞬扑进她爹爹的怀里,抽抽搭搭的模样好不可怜,再看那身着官服,身形高大的清隽男子,此刻一脸的疼惜任那小家伙两只小绣鞋蹬在官服上,蹬污了官服也浑不在意。
这个葵妞儿!
佟姐儿一时气地差点栽倒,靠在丫头身上直喘气,待气息渐匀下来,再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