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只要芳姐儿肯配合,最后两人若是成了,纪大老爷碍着情面,勉强应下也未可知。
想通了这层,周氏心里便越加不中意佟姐儿了。
佟姐儿自那日请安将离府消息放出之后,这纪大老爷闻着了风声,便时刻记在心上。这不,今日刚过了朝食不久,就有丫头前来请她过去一趟。
佟姐儿嘴上说着离开,可这心里哪是立刻就能安生的,她自八岁便入了纪府,这一离开,便未想过再回来,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舍难安。
纪大老爷平素便少在女眷跟前露面,这上一回见佟姐儿还是在上元节那日,乍看之下越发觉得佟姐儿清瘦了,下巴尖尖,衬得一双大眼更是醒目。纪大老爷心中又是一叹,“舅舅听闻你要回乡,这消息可准?”
“让舅舅挂心了。”佟姐儿细声回道,“大夫是这般说的,外甥女儿也是再三考虑过,方才定了下来。”
纪大老爷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叹一口气,“也罢,你便早去早回,舅舅这便去书信一封,托你祖家照拂一段……”
“舅舅。”佟姐儿及时打断了他,踌躇道,“这事大表哥想必已有主意,这般多年数久未联络,只怕会让人觉得唐突。”佟姐儿抿了抿唇,心里却在说,这祖家里的人向来便不同他们相亲,如若不然,她又怎会舍近求远从那平州之地入了这纪府?
佟姐儿走后,纪大老爷方传唤了纪大爷进来。也不知纪大爷与他说了甚,总之纪大老爷是未再擅作安排。
离府的这前几日,碧霄馆内可谓前所未有的热闹。这不刚送走了惠姐儿,佟姐儿的大表嫂杜氏便到了。“好妹妹,可有些时日未见了,听闻你要回乡,我还有些不相信。”杜氏进屋就道明了来意,挨着佟姐儿在临窗的炕上坐下。
佟姐儿给她倒了杯茶,方听了杜氏又道:“我还当能早日喝到妹妹的喜酒,谁成想……”杜氏摇头叹一声,拉住她的手,压了声音,“眼看着你就要及笄,如今你二表哥就快及冠,你走了可何时能回来?现今府中又有个芳姐儿在,你可想得通透了?”
杜氏话一道完,佟姐儿便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暗想这一个该是真为她着想的。“嫂嫂说的,我都明白。”
佟姐儿顿一下,方又道,“嫂嫂既真心为我,我便也同你说个实心话。我这身子不好,二表哥虽是自小便与我定下了姻缘,但说到底只是老太太一人的意思,一没定情之物,二没婚书媒娉,不过是老太太临终前的一句嘱托罢了。表哥他早到了娶妻之年,可就是因着我的缘故,迟迟未能娶妻生子。我的身子想来府中哪个都清楚,如今既有了她人前来替代,我倒也算松了口气,省的日后做个……”似是想到了什么,佟姐儿一下止住了口。
杜氏知道她的善意,这是不忍戳她的心窝子,便拍着她的手笑笑,“好妹妹,你倒比我通透的很,这样也好。”
佟姐儿亦笑一声,“嫂嫂何不寻个大夫看看,调养调养一番身子。”
杜氏实际暗里看过几回身子,她并不愿同她明说,便只点头笑笑。两人又聊了许久的话,杜氏方才回去。杜氏一出屋,佟姐儿就沉了脸色。罗妈妈见了就叹气,“姑娘劳神了这许久,去榻上躺着歇歇罢。”
“妈妈!”佟姐儿一下扑进她怀里,捂着心口忍不住落了泪,“妈妈,这里难受,我算是懂了,原来她们一个个都盼着我走呢。”罗妈妈心疼的不行,还不待开口安抚,就见佟姐儿擦了泪站起来,“该的,早该有这一日。”说罢就入了寝屋,留下罗妈妈一人张口无言。
……
佟姐儿启程这一日,纪府里除了纪二,众人都来与她送别。平安如意各人身上挎着个包袱,里头尽是些贴身贵重物什,两人一左一右护着佟姐儿,罗妈妈亦在边上站着。佟姐儿最后看一眼众人,难免还是红了眼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