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剧痛不再嚎叫的布罗安拖曳了回去。随着他们的拖曳,鲜血从被打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在烟云色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一道猩红色的痕迹。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寒光一闪,安夏尔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阿斯拜恩脖子上。刀刃上那个少年刺客的血还没擦干净,干涸的血就像是斑斑的锈迹。
咬牙切齿的准尉那张就算板起来也很秀气的小脸此时都扭曲了。怒气让她的双眼一片通红。她压低了声音咆哮着,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雷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情报处的人吗?”
“冷静点!”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安夏尔五指一松,匕首掉在地上。条件反射一般,安夏尔屈起肘部后撞,迫使克劳斯少校放开双手后退。摆脱挟持之后,准尉伸手就摸向自己的手枪。
“别闹了!”
马尔文议长的声音响起。安夏尔一愣。她从未听过自己这个打自己记事起就总是笑嘻嘻的舅舅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从正在咬着牙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止血带,往大腿上缠了好几次都因为剧痛而无法成功,最后还是安妮上来帮忙才止住血的布罗安身上收回目光,文森特此时的目光几乎比干冰还要冷:“你看看他的臂章。”
“臂章?”
安夏尔疑惑的转过了头。
“唔!”
忍不住叫出声来,安夏尔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到布罗安脸上的视线已经再也没有故作冷漠的镇定,惊讶、愤怒、难以置信、屈辱、骇然……种种感情如走马灯般变换。
无论是情报部的毒蛇臂章,还是作为执法者时戴的黑底白字的gendarmerie(宪兵)袖章,都是上下颠倒的。
这是政变!
不知不觉中,安夏尔整齐的金色刘海下,满眼睛都是泪水。虽然一开始父亲给她找的这个差事让她非常不满,可一年来,眼看着随着自己和同伴们一天天的努力,首都的治安正在慢慢变好,居民们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说对情报处没有认同感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是情报处啊!自赫尔维西亚共和国建国……不,自从久远的王政时代被创立以来,数百年间从未卷入过任何政治内斗,被所有当权者和国民一致信赖,被誉为赫尔维西亚最坚固的盾牌的军事情报处。
然而从今晚开始,白底黑毒蛇的臂章,将在所有赫尔维西亚国民眼中,染上了抹不去的污点。
她无力的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佐天眼明手快的扶助她,准尉肯定会直接撞在满是杂物的演员梳妆台上。
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马尔文议长转向面如死灰的腓特烈。
屋漏偏遭连阴雨。被本国的掌权者抛弃,本想以流亡者的身份投入赫尔维西亚,却偏生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天知道政变之后的掌权者对他们这些出身罗马又被罗马抛弃的家伙是个什么态度!说不定杀红了眼的政变军人一瞬间就会在他们后脑上全都开上洞,以表与罗马势不两立的决心。
耳朵里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从螺旋楼梯上边上来,充满了走廊,连一向沉稳的马尔文议长都稍稍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听这声音就知道情报员们大概扛着装甲防盾和机枪,一旦他们不再顾忌布罗安队的生死,那只需要一分钟他们就能突破一条直线的走廊冲到后台来。
“冲出去?”
此时,反倒是没有服役经历的莎拉提出了一个蛮勇的让人无语的提议。
“难道你脑壳里外都是奶油吗?”梨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一行人之中除了莎拉以外都能当作训练有素的步兵来用,即便是赫萝也曾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