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总有些人享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殊荣。
而毋庸置疑的,前楚王刘戊之女——刘静——绝不属于那张‘特权名单’。
同样,如果皇帝未曾明示,也没有人可以不经允许,擅自告退。
因此呢,哪怕连天子的龙袍边都没见着,哪怕皇帝迟迟不召见,哪怕毫无用处毫无作为,楚国王主刘静还是必须一身正式打扮地跪在楼阁之外——天知道,得多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子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虽然获知‘姐姐不在家、陈须小夫妻也都出门了’让皇帝有些个失望,天子依旧和往常一样,在长公主院落中一座五层楼阁的三楼坐下。
此楼阁是馆陶长公主特建的,平时关着不让人进去,仅皇帝皇太后驾临时才赴使用。
侍从们在属官指挥下,轻车熟路地奉上酒水、鲜果和还有菜肴——长公主官邸的下人对当今皇帝的口味爱好熟悉得很,根本不需要事先安排。
不久,乐舞出场了。
今天的女乐有新曲。几名讴者的合唱相当出色;尤其是其中的一个,锦衣美饰,容光焕发,很是让皇帝多看了两眼。
没有人注意到,酒宴过程中,某个普普通通的小宦官混在侍从之中,瞅准空子拽过位衣着体面的家老,耳语了一番。
后者的脸上看似无动于衷,被垂胡袖遮住的手却动作神速地往怀里塞了些什么。
更没有人想到,两刻钟后当皇帝内急去‘更衣’时,那个在内官的默许中走进茅厕伺候如厕的华服少女,会与前面的情形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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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何意?”
听刘婉这么一说,刘姱反而收回了跨出去的那条腿:“你……想干嘛?”
“阿姊,”王主婉似笑非笑:“并非我想干嘛,乃你我之王父……想干嘛?”
刘姱闻言,一窒。
“粮秣……满仓,欲待何为?”
“铸造……剑戟,欲待何为?”
“蓄养……死士,欲待何为?”
“广纳……贤士,欲待何为?”
……
“以亲女……换谋臣之忠心,欲待何为?”
梁国王主刘婉淡淡地淡淡地看着她的姐姐:“阿姊,你该问问……王父想干什么?”
刘姱挑高一条眉毛;
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对头妹妹,又回来了!
至于之前的讨好,和卖乖;
——全是过眼云烟呀( ⊙ o ⊙)过眼云烟!
“王父?”王主姱故意拔高声音:“王父所为,唯……国富民安,成一代贤王!”
“不错,亦不全对。”
刘婉笑容可掬,赫然就是梁王宫中甜美王主的可人模样:“非贤‘王’,乃……圣君。”
刘姱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喝骂:“刘婉,胡言!造谣!!”
“是否……捏造?”
半旋身,刘婉端详起落地屏风上的云纹和神兽,笃定悠悠:“不由‘你’定。”
王主姱怒斥:“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是说,‘相信’与‘不相信’,你说了不算。”
嫣然一笑,李王后的女儿露出满口雪白的贝齿:“当今天子,你我之伯父……说了……才算!”
“你疯了吗?把这事捅到伯父驾前?”
刘姱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这种敏感性极高的话题不要说证实了,只须在皇帝脑子里挂个号,梁王就完了。
刘婉细白的手指抠抠屏风上凤鸟的眼睛,悠哉游哉:“没疯啦……”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