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想說話卻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只好低下頭不說話。
謝殞冷淡道:「陛下來臣府上做什麼?」
同塵見狀,示意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後,祁褚這才低頭道:「太師,是朕誤會你了,今次是特特來向你賠罪的。」
謝殞傲嬌道:「天子金口玉言,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陛下說臣不堪到要和青樓女子琴瑟和鳴、伉儷情深,那臣便只能認了。」
作為語文渣的祁褚並不知道琴瑟和鳴只能用來形容夫妻,如今謝殞將這詞和伉儷情深放在一起,他才隱隱明白,自毀失言,軟語道:「老師,是朕錯了,朕不該和其他人一樣誤會你。青樓女子怎配侍奉老師,是朕言語失當了。」
謝殞哼了一聲,高貴冷艷地坐下了。
祁褚將碗筷放在他跟前,親自為他布菜,道:「朕年紀小,童言無忌。太師莫要再生朕的氣了,這幾日朕晚上都睡不好……」這句真的不是賣慘,他的確最近時常莫名其妙失眠。
謝殞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心下一軟,哼了一聲道:「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孤便原諒你了!下次若是再犯,陛下就將《史記》全書抄寫三百遍吧。」
祁褚:「……」
三百遍?太師果然是個狼人。
見小傻子沒吭聲,謝殞眼神暗了暗,不高興道:「怎麼,陛下不答應嗎?」
祁褚喪權辱國點點頭道:「答應,答應……」說著,趕忙狗腿地為太師夾了菜。
二人就此重歸於好,但祁褚的駢文作業還是要寫,只不過改成了每旬一篇,《論語》二十篇他都還未寫完,便已經入了夏。
這一年大禹遭遇了乾旱,關中平原從春初開始便未降過一滴雨,到了七月刈麥的季節,田地幾乎顆粒未收,農民們沒有吃食,便流竄各地找活路,一時間流民遍野。
為了防止發生農民暴/亂,朝廷定然要派人賑災。
禹靈帝還未親政,他說話自然不頂事。朝會時朝臣們問輔政大臣的意見,謝殞推說自己今年要主持開科取士之事,對關中賑災之事有心無力,讓其餘兩位輔臣商量解決賑災之事。
賑災這等油水豐富的肥差自然是眾人爭搶對象,博遠公和穆康公為了爭奪賑災的差事,更是在朝堂上相互攻訐不休,讓人心煩。
祁褚一早上聽他們一直對罵,大夏天簡直心煩氣躁,便帶著黛秋去了含光殿湖邊,碰巧看到許久未見的柔嘉帝姬坐在涼亭中納涼。
如今柔嘉帝姬已經快要臨盆了,據太醫說柔嘉懷相不好,有難產的可能。
太后對這個女兒十分看重,病中特特發了一道聖旨,讓她來宮中待產。
柔嘉帝姬怕熱,因此太后為她安排了宮中最清涼的華胥宮待產,皇后也去過華胥宮照拂過幾次,但祁褚並未專程去看過她。
不要說身為帝王不能隨意探視孕中的其他女子了,就他自己來說,也不大想去,他對柔嘉帝姬也沒有多少感情,況且要喜當爹的人也不是他,因此自從柔嘉入宮以來,今次他們還是頭回碰面,不過今次既然看到了,於情於理他都該問一聲。
祁褚便和涼亭中的柔嘉攀談了幾句,要回宮的時候,突然瞥見柔嘉杯子裡的濃茶,想起以前看的電視上說喝茶對胎兒不好,便提醒道:「姐姐還是少飲茶吧,於身體無益,對腹中胎兒也不好。」
柔嘉帝姬微微點頭,讓侍女將茶杯收起來。
祁褚正要走,轉頭便看到謝殞朝這邊走過來。
謝殞走到二人跟前,行禮道:「陛下,長公主。」
祁褚笑道:「前朝正忙,太師怎得有空來這裡。」
謝殞又道:「今日臣家裡做了芙蓉雞和蓮子蜜,都是陛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