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經過那間鋪子旁。
鋪子只付了定錢, 徐管家還沒有交鑰匙,門板緊鎖。
結香就在屋檐下支了處攤子,蒸籠里正冒出熱騰騰的白汽,空氣里浮動著白面的清香,走在寒風中的路人們不時便過去買兩隻。
其中一個買完, 一面走一面咬了一口, 又重新折返回去, 再買了好幾個。
結香笑眯眯地給他包上。
阿虎坐在爐子旁邊添火, 看著結香嘴角笑出來的酒窩, 也跟著笑道:&ldo;今天已經賣了八籠了。&rdo;
&ldo;是啊,這地段可真好,阿虎哥你真會挑地方!&rdo;
&ldo;地段好只是其一。&rdo;阿虎道, &ldo;關鍵還是咱們結香手藝好。&rdo;
結香正要說話, 忽見姜宛卿的馬車駛過。
她眼睛一亮, 招手便要出聲,阿虎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往後拖了一點。
&ldo;那是姑娘的車!&rdo;結香道。
&ldo;你瞧後面那輛,那是太子殿下的馬車。&rdo;
結香這才看見,趕緊縮到蒸籠後。
但就在這個時候,前後兩輛馬車都停了下來。
緊跟著風昭然從前面一輛馬車下來,上了後面一輛,再接著前一輛讓開道路,後一輛馬車疾馳而去。
剩下那輛馬車靠攤子旁停下,姜宛卿掀開帘子,笑道:&ldo;是誰家的包子蒸得這麼香呀?&rdo;
結香撲上去:&ldo;是我們姑娘家的!&rdo;
姜宛卿把剛捂熱的銀票交給阿虎,告訴他剩下的再過兩日。
&ldo;太子殿下是不是知道姑娘開鋪子了?&rdo;阿虎問。
風昭然換馬車確實有點巧。
當時姜宛卿已經想好明日讓張嬤嬤出來送一趟銀票,風昭然卻忽然道:&ldo;孤還有事要辦,五妹妹自己先回吧。&rdo;
這話姜宛卿十分耳熟,上一世也是這樣,風昭然好像從來沒有和她一同回過東宮。
當時她覺得他身為太子,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現在才隱約咂摸出一點味道來‐‐這應該算是為姜元齡守身如玉吧?要是和她同進同出,豈不是讓姜元齡傷心?
風昭然直奔南城道觀。
&ldo;不靈?&rdo;
年輕的道長一臉自在,&ldo;不靈那不是很正常?符文什麼的都是騙錢的啦。&rdo;
風昭然面色微冷。
道長收起自己四仰八叉的坐姿,坐正來:&ldo;貧道不是說過嗎?咒術之類都是玄之又玄的事,防咒術自然同樣玄。說實話,殿下你的腦子平時不是挺好使的嗎?貧道確實是沒想到你真會用那道符……&rdo;
&ldo;住口。&rdo;
風昭然從來不在意他人的態度,但這一回卻明顯有了一絲煩躁。
玄之又玄的心疾,只能用玄之又玄的紙符。
可紙符無用,他在姜宛卿面前依然心痛如絞。
&ldo;這麼著吧,不過是個女人嘛,既然只在她面前疼,那就不在她面前唄。&rdo;
道長道,&ldo;尋個藉口把人遠遠地送出去,或是乾脆關個禁閉什麼的,反正眼不見為淨,豈不省事?&rdo;
&ldo;你不明白,她不一樣。&rdo;
自小見慣了人世間最徹底的惡意,他早就對&ldo;人&rdo;這種東西厭惡至極,無論被誰碰觸都會覺得噁心。
但對她不會。
他在雲譎波詭的深宮長大,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