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少掉了九个对他也许有用的帮手,这九个人不得不留在这儿看管您。大圆头对您可不是这样的;他比您多两百个人,可是他把这些人打发走了;而现在,我们是九十一个人对付一百个人。”
罗朗的脸涨得通红,随后马上又白得像死人一样。
“你说得对,金树枝,”他回答说,“不管是不是有人来救我,我反正投降了;你可以和你的伙伴一起去打仗。”
朱安党分子发出一阵欢呼,放开了罗朗,挥舞着帽子和枪支向共和分子冲去,一面喊道:
“国王万岁!”
罗朗失去了束缚,由于摔了下来而失去了武器,由于作出了诺言而丧失了斗志,走到还铺着刚才吃早餐时当作桌布的披风的小丘上坐了下来。
从那儿,他可以俯视整个战斗,连最小的细节都可以看到。
卡杜达尔在烟雾弥漫的战火中站在他的马上,像战神一样坚强和凶猛。
可以看到有十来个朱安党分子的尸体散布在各处。
可是始终聚集在一起的共和分子的损失明显地要比朱安党分子多出一倍。
一些伤员在空地上艰难地爬行着,聚集在一起,像一些被砸伤的蛇一样竖立起来,斗争着,共和分子士兵用他们的枪刺,朱安党分子用他们的刀子。
那些离得太远而不能像他们一样进行肉搏的受伤的朱安党分子,重新在他们的枪里装上子弹,跪起一条腿,开过枪后又倒了下去。
双方的战斗都是毫不留情的,难解难分的,残酷激烈的;人们可以感到内战,也就是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在战场上挥动着它的火炬。
卡杜达尔骑在他的马上,绕着这座活堡垒打转,在离二十步的地方向着它放枪,有时用他的手枪,有时用一把双响长枪,他打过以后就扔掉,回过来时又把已经装好子弹的枪接过来。
他每打一枪就有一个人跌倒。
在他第三次重复这个行动时,一次齐射向他射来;这是阿特里将军特地献给他一个人的。
他在一片火光中消失了,罗朗看到他——他和他的坐骑——在烟雾中倒了下去,仿佛他和他的马都被击毙了。
十一二个共和分子冲出了队伍,和同样数目的朱安党分子拼杀。
这场肉搏战非常可怕,在这次战斗中,使用刀子的朱安党分子占了上风。
突然,卡杜达尔又重新站了起来,每只手里都握着一把枪;宣告了两个人的死亡:两个人倒下去了。
接着,从这十一、二个人的缺口之中,他带着三十个人冲了进去。
他已经捡起一支长枪,拿来当作大头棒使用,每一下都击倒一个人。
他冲进了阵地,又从另一头出来了。
随后,他就像一头重新扑向一个被撞倒了的猎人,去掏他的内脏的野猪一样,又回到了已经撕开的伤口里面,把伤口扩大。
从那时起,一切都完了。
阿特里将军又集合起二十来个人,挺着枪刺,冲向包围着他的人。他徒步走在他的士兵们前面,他的马已经被捅破了肚子。
在打开包围圈以前倒下了十个人。
将军冲出了包围圈。
朱安党分子想追他。
可是卡杜达尔用他雷鸣般的声音吼叫道:
“原来是不应该让他通过的,现在既然他已经过去了,就放他走吧。”
朱安党分子对他们首领的话就像信仰宗教一样地服从。
“现在停火,”卡杜达尔叫道,“别再杀人了,抓活的。”
朱安党分子收缩了包围圈,把一大堆死人和在尸体中挣扎的受伤程度不同的伤员围了起来。
在这种战争里面,投降也是战斗,双方都枪毙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