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我一呆。
「我覺得壓力很大。」
「可是已經進入決賽階段了!」
「你不是一直不贊成我去選舉?」她看我一眼,「我以為你會支持我退出。」
「可是此刻半途而廢,豈非太可惜?」
「沒有什麼可惜,而且我也長得不美,尚無資格做美後。」她的聲音很消沉。
「一切美與好都是比較性質的,只要比他人美不就是最美?」我趕緊安慰她。
「壓力很大。」她再三說。
「那些人又欺侮你?現在都眾望所歸,名正言順是你第一。」我為她打強心針。
「我就是怕萬一得不到第了」她的頭垂得更低。
「那也無所謂,在你爸媽以及我的心目中,你永遠是美後。」我由衷地說。
她笑出來。
「堅持到底,反正你九月份無論如何是要到加州讀書的。」
「經過這次選舉,我見識以倍數增加,幾乎每天都接觸到新事物。」
「那很好呀!」
「昨天,我第一次坐勞斯萊斯。」
「呵?感覺如何?」我沒有坐過,「是不是特別穩?」
「並沒有覺得它特別穩,只是一坐進去,馬上有種特殊的滿足感,我猜那是因為基本上我是一個很虛榮的人。車門很重,推都推不開。」
我說:「唉噸!你應該端坐著,等司機來替你開車門才是啊!」
「我就是不懂。」她懊惱的說。
「是誰的車子?」我心觸動。
「是歐爵士的車,他接我們到他別墅參觀,歐爵士是該次選舉的贊助人之一。」
「呵。」難怪。
「我很苦怕我會受不起引誘,」明媚說:「我發覺自己很嚮往這種五光十色的生活。
「人之常情。」
「我覺得慚愧。」明媚還是很天真的。
「你不會為一輛勞斯萊斯去嫁一個老頭吧?」
「當然不會!」
「那就不必慚愧,誰不希望日子過得舒服些?」
「大雄,我發覺自己變得很厲害。」她拍拍胸口。
「你能半夜上來與我談這件事,就表示你並沒有大變。」我說:「至於小小的變化,我們應當視它為一種進步,俗雲女大十八變。」
「大雄,你對我真好。」
「即使將來有什麼變化,你仍是我的好朋友。」
「大雄。」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我還有什麼遺憾?」
明媚的彩照一張接著一張被登出來,有些還做了封面,我義務替她收集起來,夾在一隻文件夾中─將來完了這件事交返給她,好讓她老的時候給子孫看。
我所不喜是那些花邊新聞,言之鑿鑿,暗示她已成為某地產商的女友,鬧得漫天風雨。
俞伯也說:「明媚最近成為小婦人,打扮成熟,沉默寡言,與我們陌生得很,出去的時候往往有私家車在門口等,問她是什麼人,只答是朋友,小報上的緋聞也不知是真是假,她雖然還在家裹住,但有關她的事,我們都是看報之後才曉得的。」
太可怕了。
俞伯母說:「大雄,說起來就你有先見之明,我也好不後悔讓她去選舉,真的得了冠軍,說不定她家也不回來,忽然之間,好好的一個女兒成為問題青年。」
我只好安慰他們,「不會不會。」
自己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上次與她交談,已是十天八天前的事,我應該對明媚有信心,她會得經過這次的試練。
終於到了決賽的前兩天,我的心情緊張得不得了,我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明媚,不知她的感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