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不是,說不上來,我想想,嗯,是性子不定。好起來怎麼都行,孬起來把人能氣死,再就是有點手腳不乾淨,也就是東家一個瓜,西家一個棗兒的,讓人不喜。按說這話不該說,魯媽對我那麼好的,咱怎麼也得為她出點力吧?&rdo;肖里正老婆表功道。
&ldo;謝謝肖嬸兒。&rdo;茵茵微笑點頭。
&ldo;我想,趙四海年輕時,大概心裡煩躁才那樣的吧,想他長相不錯,就是因為窮,娶不到媳婦兒。&rdo;
&ldo;那現在在村里名聲怎樣?人勤快嗎?
&ldo;一般,不勤也不懶,為人也沒什麼可以特別稱道的,也沒什麼壞毛病。&rdo;
&ldo;謝謝肖嬸兒。唉,我實在捨不得魯媽嫁人。&rdo;茵茵皺著眉,手放在心口,她真的感到那裡空空地難受,似乎魯媽現在就要走似得。
肖里正老婆見茵茵一臉難過,就起身告辭:&ldo;你坐,我到外面找魯媽去了。&rdo;
&ldo;那肖嬸子,有空過來啊?&rdo;茵茵客氣道。
&ldo;嗯,好,我走了啦。&rdo;
&ldo;肖嬸兒,&rdo;茵茵忽然想讓她勸魯媽,&ldo;你幫我勸勸魯媽,她就是嫁了,這裡也是她的娘家。她現在捨不得我們,不肯答應嫁人。唉,這人生就是一場經歷,一個女人,沒有嫁過人,那就像月亮缺了一豁兒,亮依然是亮,但總歸是不圓滿的。&rdo;
肖里正老婆腳下遲滯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才去了南院。
桂枝納著鞋底子陪坐在茵茵旁邊:&ldo;小姐,照這麼說,魯媽真的要嫁到石樓村嗎?&rdo;
&ldo;還沒定呢。不知道那個人好不好。&rdo;
&ldo;小姐,我好捨不得魯媽。這院裡如果沒有魯媽,我都不知道日子會成什麼樣兒。小姐,嗚嗚,我捨不得她‐‐&rdo;桂枝終於忍不住,放下鞋底子,用帕子捂著臉哭起來。
&ldo;傻孩子,別哭了,我也難受啊。可是這少年夫妻老來伴,魯媽年輕時的好日子已經被耽誤了,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偷偷流過多少淚水,咱現在怎能霸住人不讓嫁呢?咱們再好,也沒有老伴兒好的。&rdo;
&ldo;可我就是捨不得魯媽的。&rdo;桂枝見茵茵態度堅決,小臉就垮下來了。&ldo;小姐,能不能在南落找個人呀,跟,跟嬸嬸一樣,嫁了咱們也能看得見。&rdo;
&ldo;南落村就‐‐&rdo;茵茵說不下去了,南落村和魯媽年紀相當的單身男人,就一個賭鬼劉四,大魯媽一歲,一個陳長庚,小魯媽兩歲,還有個鰥夫張慶林,不僅帶三個男孩子,還整天遊手好閒,兒子們為了吃飽,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干,村里經常有婦女站在他家大門口罵,說孩子偷了她家的東西
魯媽要是能嫁給陳長庚,對茵茵來說,當然最好,可是這兩人一鍋里攪稀稠,也有一年多了,茵茵沒見他們有什麼親熱舉動,她心裡實在沒把握撮合他們。她怕亂點鴛鴦譜,弄出一對怨偶來,或者事情明說了,最後卻不能成,一家人在一起那就實在尷尬了。
見茵茵陷入沉思,桂枝就不說話了,茵茵經常這麼說著說著停下來,她已經習慣不去打擾她。
&ldo;你說,你父親要是給你娶個後娘,你答應不答應?&rdo;沉默了半天的茵茵忽然問桂枝。
&ldo;不答應,戲文里後娘都很壞的。會打罵我和冬生,不給我們飯吃,還給棉衣里絮蘆花。&rdo;
&ldo;傻姑娘,你現在這麼大了,自己都會做,還怕她嗎?&rdo;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