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须,笑了一声,紧接着却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了你与商百尺之事,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其实江枫桥自己原本没将这件事当成一件事的,即便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赢,不该输,可心底也不过以为这仅仅是一场挑战而已。门中相互切磋印证的时候不少,这一次应当也不例外。但最近两天,不管是师弟们还是师叔们,对这件事的关怀程度都大大超出了江枫桥的预期。
听了闻道长老的话,江枫桥摸不准他想听什么,一笑之后有些谨慎,说道:“商师弟乃是天纵奇才,师尊能收得这样的弟子乃是寒山门的好事。同门之间相互切磋交流本属常事,弟子倒并未怎么用心去想,只是旁人的关注倒让弟子惊慌了。”
闻道长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否则这么多年以来也不会有你师尊器重着你。你看得很清楚,不管结果如何,不过是一场比试,输赢都不要介意。毕竟,掌门也很器重你商师弟便是了。”
这话里有话,江枫桥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闻道长老乃是长老,江枫桥不过是个大弟子,他垂首道:“多谢长老提点,弟子谨记。”
闻道长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又拍了拍江枫桥的肩膀,走掉了。
滑稽的长长白胡子被他拎在手中,慢慢地顺着这走廊去远了。
含翠殿前,一片白云日影。
江枫桥手中端着托盘,盘里排着许许多多的药罐子,这个时候低头一看,却没忍住嘲讽地笑了一句。
“何苦来……”
闻道长老暗示他,输赢都不要放在心上,其一是因为大多数人觉得江枫桥会输,这里面也包括闻道长老;其二则是他后面说的话,“毕竟,掌门也很其中你商师弟便是了”。其实,闻道长老,是要江枫桥输。
师尊器重商百尺,江枫桥自然清楚,商师弟孤傲,除了修炼一概不搭理人,这样的性子最适合修剑。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辛苦,孤高坚忍,本就是修行的好料子。若江枫桥是他师尊,恐怕也觉得这样的人最应该被器重的。
天才难寻,有这一个,兴许便能让寒山门再辉煌数百年。
心里的思量,终于还是随着他重新迈开的脚步,而逐渐地放下了。
输赢都看自然,该赢的江枫桥不会落下,实力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江枫桥虽知道闻道长老话里的意思,却也只是过耳。听了便听了,必不放在心上。
商百尺树敌已经够多,江枫桥这一场——不管输赢,商百尺都将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里。只是境地比他更尴尬的,应该是江枫桥。
心情不大好,可他脚步还算是轻快。
他才进了初霁阁那边的屋宇廊道之中,大殿旁边的廊柱后面,一把斜着的剑的剑柄忽然动了动。商百尺站在后面没动,之前闻道长老跟江枫桥的对话都被他听入耳中,只是他惊异于闻道长老的愚蠢——若江枫桥听懂了他的话,还要去遵照着他说的办,便不是江枫桥了。
江枫桥略带几分刻板,身上少棱角,表现给人的都是一派的温和。
除了不做假之外,凡人都有好胜之心,商百尺相信江枫桥也不例外。能稳稳坐着“大师兄”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他不合格,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了。
闻道长老,也不知道这一位是在想什么。
商百尺一握剑,却站直了身体,往殿后的藏经阁去了。
却说江枫桥已经到了初霁阁,从天字号房开始,一一敲开新弟子们的房间门,送去涂抹的药酒和内服的药丸,顺便跟他们聊聊天。
小胖子齐宣住在地字一号,江枫桥敲开门的时候,看到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愣了一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