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毅恳请周郎中为于贵治伤,老郎中执意不肯随车同行。
公孙毅心急如焚,但也理解其中情理,毕竟如此冒险,任谁都难以承担。
可此刻人命关天,若不及时救治,于贵后果难料。无奈之下,公孙毅径直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深知此举强人所难,实属无奈之举。但凡您肯相助,在力所能及之处,我必应允您所有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求老人家施以援手,否则他恐命不久矣!”
言罢,公孙毅一头磕于地上,长跪不起。
周郎中万没料到,一名身份显赫的主子竟会为一介下人跪地磕头,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令其大为感动。他本就对公孙毅的事迹有所耳闻,对其甚是钦佩,眼前之景更令他钦佩至极。
他心中暗叹,好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此等品质在当今社会实乃罕见,称其凤毛麟角亦不为过。他犹豫良久,终是一咬牙下定决心,长叹一声道:
“罢了,念在你如此善待下人,老夫便豁出去了,答应你便是!”
说罢,立刻开出药方,就地生火煎药。
公孙毅自然是千恩万谢,他本还想连同来时的车夫一同雇佣同行,可那车夫死活不干,最后只得付了车费将其打发走。
待药煎好,给于贵服下之后,周郎中又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于贵的前胸及周身穴道扎了几十根进去,随着时间推移,他又把这些针逐根拔出,眼瞅着于贵前胸的淤青有些消散,周郎中又号了号脉,认真检查了一遍,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
“好在胸骨稍有错位,问题不是太严重,若是再偏一偏,他的这条命就没了,接下来只需继续调养治疗,我想问题应该不太大。”
听周郎中讲完,公孙毅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免不了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二人又来到小陈子的车上,此次无需周郎中出手,公孙毅先用自制的酒精为小陈子消毒,再用针线将伤口缝合,最后涂上止血的药包扎完毕。只因之前没有药物,否则公孙毅早就为小陈子处理伤口了,好在之前做了止血处理,又未伤及要害,所以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周郎中在旁一直观看,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疗法,人的皮肉竟能如缝衣服般缝合在一起,心中疑惑满满。经公孙毅一番详细解释,老人才恍然大悟,一方面赞叹公孙毅手段高明,另一方面也对这个曾被人们口中贬得一无是处的人刮目相看。
二人探讨医学之道暂且不论,单说此时的宣化府已炸开了锅。拂晓时分,知府朱康便听下人禀报,城东有一大院失火。待火势减弱,有人进入院中,发现十几具尸体。朱康起初并未在意,但朱有德闻此消息,心中却起了波澜。表兄石唐与公孙平带人昨晚夜袭公孙毅的作坊,至今未归,想必是出了状况。他急忙派人前往打探,果如所料,着火之处正是公孙毅的造纸作坊,死者皆为自己手下,其中还有石唐的尸首。其他死者倒也罢了,无非是些下人,死了便死了。可石唐是他的表哥,更是姑妈的独子,他该如何向姑姑一家交代?
朱有德风风火火地赶回府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匆匆禀报给爹爹。
朱康震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是没有料到风靡全城的纸张竟出自那个公认的废物之手,二是他对石唐的武功了如指掌,以石唐的身手,在宣化府一带可谓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比他厉害的人寥寥无几,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被害!他既震怒又懊恼,一面埋怨儿子做事如此鲁莽,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与自己商量,一面又赶紧派人去将那些尸体运回府衙。
没过多久,尸体便都运了回来。经过仔细辨认,果然发现了外甥石唐的尸体,其死状惨不忍睹,下半身都被烧得焦黑。原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