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的胃又开始痛起来了。她觉得自己今晚估计要紧张地睡不着觉了。
……糟透了。
这是她第二天站在待跑区看着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以及各种欢呼声时唯一的心情。昨晚的想法全部应验,她确实没睡好,今天早上起床时觉得浑身都没力气。再看看对手们一条条大长腿,以及腿上健美而均匀的肌肉,顿时想仰头问上苍国籍不一样怎么比赛。
更加糟糕的是,她是第四棒,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是她决定这场比赛的胜负。当她深呼一口气站在田径场上伸出手准备迎接已经稍有落后的队友手里的接力棒时,仿佛已被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湮没。
交接,冲出。
一切都毫无问题。尽管她离对方已有些距离,但是她这把老骨头还算争气,愣是逐渐追了上去。拐过最后一个弯道,终点已经只剩一个长长的直道的距离。她在快速移动之中,仍是看清了,终点那头的那个人。
苏雨晨。
她心一惊,脚步稍有放慢。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在急促的呼吸之中咬牙继续。即便如此,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离开那块区域,直到她看见一个娇小的女生亲昵地环住他的脖颈,看起来非常亲密。
她一个哆嗦,在急速奔跑的阶段没能像走路时那样轻而易举稳住重心,身体重重地向前摔了出去,一个闷响,她甚至能听到知啦一声与塑胶跑道的剧烈摩擦声。一直充斥在耳边的嘈杂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从脚踝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她直冒冷汗,周遭的寂静更加让她感到心悸。她打赌苏雨晨一定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样子了吧,为什么每次自己都要用这样一种姿态闯入他的世界呢,她双手撑地,抬头,对手早已冲过终点。
她恨透了这种在他面前渺小而孤立无援的自卑感觉,于是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只是疼痛无法支撑她再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冲向终点,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第二次与地面亲密接触,手臂却突然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她心狂跳,睁开眼,转头。赵一新那张好看到无可挑剔的侧脸就在她几厘米之外,他的脖子上还背着一款看起来就很重的单反。
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
他并未发一言,只是紧紧托着她往终点走去。加油声又陆续响起,她其实不太敢看队友们脸,只能尬尴地低着头,然后她感觉到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带给她的强大而有力的安全感,支撑着她,仿佛一切都无所畏惧。
在迈过终点线之后,站在终点线附近的人都围上来问她怎么样了,包括那些热情的外国妹子,和先前挽着苏雨晨脖子的女孩子。她浅笑,摇摇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去校医院看下就行了。”
“那阿晨你陪她去吧?”
她一愣,讶异这样亲昵的口气,不自觉地朝苏雨晨的方向看了看。她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她靠近。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向扶着她的赵一新靠了靠。拼命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差点要喊救命了。
“是啊,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况且你们又不认识路,”一新一边从容淡定地说着,语气虽然平和却透着些强硬,一边把单反取下放在在终点处拍照的新闻部小孩的手上,然后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套在了因为跑步而只穿了短袖的她身上,“我来陪我们家主席就行了。”
……谁是你们家的。她抬头瞥了他一眼表示抗议,却不想他朝队长使了个眼色然后蹲了下来。然后,受伤而毫无反抗之力的她就被强行扶到了赵一新的背上。
“我很重的,而且你脚伤才刚好。”
她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因为他单薄的衣服,几乎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