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点不好看。
李翠枝示意丈夫也看:“你看,这表情,一定是和巫澄起了矛盾。让他不听我们的话,被气着了吧。”
巫守财附和:“就不该管那个兔崽子,我们现在进去,带儿子回家。”
李翠枝拉着他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劝:“你先别急,我们想想怎么说。下午在家门口不就差点吵起来吗?别再吵一下,孩子就直接走了,那我们上哪儿找去。”
巫守财一听这话就生气了:“我亲生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走到哪儿去?”
李翠枝叹气:“城里来的孩子,脾气大,你多担待一下。毕竟也是我们儿子,这么多年不见对我们有防备。”
巫守财想到宋泊简在村子里、自己家门口和自己吵架,闹得整个村子都看了自己的笑话,气得直拍大腿:“防备他老子?我还能害他不成?现在他养父母也没了,他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不就指望着我们吗?”
李翠枝也这么觉得,听巫守财这么说,并不反驳,只是跟着叹气,一个劲的说:“那怎么办?那也是我们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叹了会儿气,又商量着:“我看他们应该是生气了,一会儿回去就把他们带回家。别和儿子吵架,好声好气的说,别惹儿子生气,也别让人家看笑话。等回家了就是家里事了,我们再慢慢商量。他一个小孩子不懂这些,我们得给他筹划啊。”
“都指望着我们呢。”
“到时候钱都是我们的,儿子也是我们的,一起去燕城过好日子去。”
如此说好,两个人这才带着笑,推开病房的门,自顾自走到巫澄病床前。
看到这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身上渐渐消下去的伤口又疼起来,针扎一样一阵阵的刺痛。
巫澄手忙脚乱要去拉被子。
可被子一直裹在身上,他一时着急没了理智,反而找不到被子的角。更没办法把自己藏起来。
越找不到越着急,又怕动作太大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随后被殴打得更严重。巫澄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到极致。
在被子上到处翻找的手被拉住。
宋泊简看着原本安静的少年,在那两个人进来后,突然像炸毛的刺猬一样进入防备状态,自然猜到是因为被虐待后的恐惧。
深深呼出口气,一只手拉住挂吊水的手不让这只手动,另一只手拉住被角,把少年整个人都裹起来。被子下的身体在细微的哆嗦,他索性没收回手,而是轻轻按在少年背上。
两个人目标明确,走到病房里就直直看着宋泊简,此刻自然也看到宋泊简的动作。李翠枝看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愣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把人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还是想闷死巫澄?
巫守财已经开口了。
他就是最传统的家长,脸面比天大,现在要对儿子说好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于是语气硬邦邦的,问宋泊简:“你晚上怎么办?”
李翠枝听丈夫这硬邦邦的语气,也懒得想宋泊简放在巫澄被子上的手是想干嘛了,连忙上来找补:“你爸的意思是,医院晚上空调冷,一直在医院容易冻感冒,你就先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晚上空调冷就怕感冒。现在这种天气,他们就可以把人关在那种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关一天?
宋泊简语气冰冷:“不用。”
巫守财看他这冷漠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李翠枝轻轻拍他一下算是提醒,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做了多大让步似的:“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就是好不容易见到你,心情激动。”
看到病床前的外卖,又絮絮叨叨:“晚上只吃了外卖吗?都是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