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指了一个字,问:“这个呢?走吗?”
“还。”
宋泊简收回手,又笑了笑。
和刚刚笑话自己字写得丑时候的笑不一样,好像带着一层灰雾,沉沉的。
巫澄觉得宋泊简可能是想到双亲了,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从小被他们养大,感情非比寻常。
他不想让宋泊简露出这种落寞的表情,于是不再等宋泊简询问,学着宋泊简教自己读书时的样子,一字一句读过去。
少年就坐在自己身边,双手捧着手稿,声音轻软,耐心的念着妈妈写出的每一句话。
偶尔念着念着会卡住,蹙眉盯着手稿上的字,仰头问他:“这个字?”
细瘦手指下指着的字仿佛什么图腾,字画勾连,宋泊简看了又看,不敢确定:“汞?还是承?”
巫澄也不知道。
于是小声随便嘟囔出一个声音,迅速掠过这个字,接着读下去。
他含含糊糊又明目张胆的敷衍。
宋泊简反而被他这嘟囔的一声弄得忍不住笑。
前面几张非常潦草的手稿之后,有两页是很认真写的,圆滚滚的小学生字体。
宋泊简没说话,目光下意识看向桌子上巫澄的小本子。
他什么都没说,巫澄却马上把这个字和自己刚刚写出的字做对比,发现差不多之后,气呼呼的把自己的本子合上收起来了。
妈妈后期工作重点在于对文物的研究,手稿上都是由陪葬品引申出来的猜测。
一本看过去,巫澄大概知道自己墓里有很多东西,父皇母后基本是把自己活着的时候用过的没用过的,都给自己陪葬了。
这一本下面,是一本看上去更为老旧的皮质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和刚刚潦草字体截然不同的字,端正漂亮得仿佛印上去的。
巫澄愣了一下,险些以为这是一本书。
宋泊简笑了笑,告诉他:“爸爸的字。”
这次两个人都能看清了。
宋迎为人处事就和他的字一样,端正到近乎死板。十五年前的工作日记,最上面写着时间地点天气。
发掘工作的详细记载都有专门的表格记录统一保存,现在这本日记只是随便记录着一些不用写在工作记录中的日常和自己的想法。
——初冬正是麦子生长的季节,发掘幼清墓时能清晰
看到千百年间泥层的变化,难免想到这片土地经历过千百年的变化,为自己依旧能站在这片土地上回望过去觉得感动。
——妻子生日到了,请假回家,把儿子扔给老人照顾,和妻子过二人世界。
——看到幼清墓墓志铭时还没有做父亲,只觉得这是很普通的皇子墓葬。但随着小简一天天长大,自己越来越明白父亲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再看着发掘出来的东西,也能感觉到父母拳拳爱子之心。世界上所有父母都是一样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无病无灾一辈子健康快乐。
——全国大范围降雨,接到妻子电话,说小简好像得了流感,当即慌了就要请假回去。但雨实在太大了没有回城的车,是村里村民热心肠,冒雨把我从鸦岭镇送到送到金沙县城,这才赶上回燕城的火车。
交谈中得知,他叫巫守财,他也有一个儿子,和小简一样大的年纪。希望他的孩子也健康,快乐。
翻书的手停在这里,两个人同时愣住。
巫澄知道自己现在在燕城。他认真记下这两个代表宋迎当时工作地方、自己墓穴所在地的名字。
鸦岭镇,金沙县。
两天前,这两个人对巫澄来说还只是迷雾加身的两个陌生人。巫澄对他们所有印象就是宋泊简死去的双亲,以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