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無意間看到它,它轉頭就跑,我好心提醒了它跑慢點,不然會扭到腰,然後它就扭了腰不能動了。」說著,吳啟還從靈府中掏出水給小鮫人澆了點水。
看著小鮫人警惕的大眼睛,眾人紛紛在心中感嘆,可憐的孩子。
翠華檢查了一下小鮫人,發現情況並不嚴重,休息兩天就能好,於是嘗試與小鮫人溝通,「沒事,你的傷很快就能好,你叫什麼名字?」
小鮫人依舊警惕望著眾人,一聲不吭。
圖澤見狀,「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給它找個有水的容器,不然會幹吧。」
然而小鮫人也有一米多,最終,圖澤只能掏出煮鍋,暫時充當容器,於是躺在地上的小鮫人很快被轉移到了鍋里。
翠華十分頭疼,「我們沒有別的容器了嗎?這是不是很容易引起誤會。」
圖澤無奈聳肩,「我們沒有更大的鍋了,誤會我們小氣也沒辦法。」
好像並不是小氣的問題,但此時不宜糾纏這個問題,翠華再次嘗試與小鮫人溝通,但小鮫人死活不肯開口,如果不是昨天還聽到小鮫人哼唱,他們大概懷疑這條鮫人是個啞巴了。
看著翠華和圖澤百般逗弄無果,燭陰擠開兩人,冷著張臉對著小鮫人,「叫什麼名字,不說吃了你。」
翠華「……這樣不行,會更加……」
話音未落,小鮫人卻突然開口開始唱歌了,「汝之利刃,滅神於世,汝之罪孽,生靈塗炭,汝之珍寶,兩世相隔。神明死於子民之手,血月誕於滅世之時,別離生於終結之日。」
一時間周圍安靜極了,就連燭陰也維持著半蹲的動作僵在原地。
過了許久,吳啟才猛然反應過來,「剛剛那是鮫人預言嗎?」都說鮫人族擅卜,但是親眼目睹仍覺震撼。
翠華若有所思的看著鮫人和燭陰,細細思考剛剛那幾句話,如果真的是預言,那似乎非常不妙。竹蔭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鮫人單單對著他預言,為什麼鮫人的預言似乎在說,竹蔭將會滅神滅世,導致生靈塗炭,世界終結?
背對著眾人的燭陰眼瞳一瞬間變成了豎瞳,小鮫人頓時嚇得在鍋里不停撲騰,嘴中發出嗚嗚的哭泣,似乎十分絕望,突然,面前橙黃色的豎瞳消失了,小鮫人稍稍安靜下來,把自己縮在鍋的一角。
圖澤的一隻手按在燭陰的肩膀上,「沒事,窩們一起週遊世界的,即使是預言,也是對你窩的預言。」
小六在旁邊呀呀呀地叫著,也用自己的葉子搭在燭陰身上表明立場。
圖澤幫忙翻譯,「小六說,縱使只是一顆蘿蔔,預言也要算它一份。」
「呀呀!」
「是是是,不是蘿蔔,是曼德拉草!」
吳啟見狀,也伸手拍了拍燭陰,「反正無啟國已經不存在了,如果真的有滅世之災,正好滅了屍王,也算報仇了。」
如今只剩翠華,最終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伸手搭在燭陰的肩膀上,「這大概是我做過的最不理智的決定,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兔兔。」相信即使你是預言中的屠神滅世,導致生靈塗炭之人,也至少會對圖澤留下那麼一絲絲憐憫,而無論是誰,只要有了憐憫之心,就不會依舊心冷如鐵。
燭陰從鍋前站了起來,剛剛瘋狂的情緒一瞬間平復下去,是的,在他被困這一方世界,百般掙扎也無法飛升之際,他曾無數次想過,這世界不如就毀了算了。什麼神明,都是狗屁,如果真的有神明,為什麼要造這牢籠困死他們。
萬年前被迫沉睡,也是心魔日漸加重,不得不靠睡眠平復。而甦醒之後,滅世的想法也依舊存在,只是他從未想過,會有人願意與他一同承擔這些罪孽,這些聽上去如此大逆不道的預言。「也許我們該立刻動身前往鮫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