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将军,岳将军来了。”
就在年羹尧反复推演行军进程与兵力调配部署之际,却见帐口处的门帘一动,一阵冷风乍起中,年嘉严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几个大步便已抢到了文案前,一躬身,已是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叫他进来罢。”
年羹尧都已是等了岳钟琪一个下午了,听得此际其才前来报到,心中自不免有些不爽得很,不过么,倒是没发作出来,而是一扬眉,不动声色地便吩咐道。
“喳!”
听得年羹尧有令,年嘉严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大帐,不多会,便见一身酒气的岳钟琪已是大步从外头行了进来。
“末将见过大将军。”
岳钟琪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脚步略显虚浮不说,口齿也明显透着股含糊之音,不过么,礼数倒是还行得尚算周全。
“东美不必多礼,且坐罢。”
一闻到岳钟琪身上的酒气味儿如此之重,年羹尧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显然是极为的不悦,只是考虑到接下来还须得征求岳钟琪的支持,也就没多计较,仅仅只是声线黯哑地吩咐了一句道。
“谢大将军赐座,末将今儿个却不过林道台的厚意,迁延久了些,以致迟归,未能及早前来恭听大将军训示,实是惭愧,还请大将军海涵则个。”
彼此共事多年,岳钟琪对年羹尧的性子自是熟稔得很,尽管年羹尧声线尚算平和,可岳钟琪却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年羹尧的不满之意,自不敢轻忽了去,卜一落座,便已是紧赶着致歉了一番。
“罢了,既是林道台好意相邀,东美去赴宴也是该当之事,只是我等如今领军在外,却是须臾轻忽不得的,下不为例罢。”
年羹尧御下极严,动辄便是军法从事,然则此际却是分外的好说话,轻描淡写地便将岳钟琪酗酒与迟归一事揭了过去。
“谢大将军宽仁,末将感激在心。”
尽管明知道年羹尧如此大度的背后之用心所在,可岳钟琪却还是适时地作出了一副感激万千状地谢了恩。
“不说这个么,东美啊,我大军离川已有月余了,是时候该动上一动了,不知东美以为如何啊。”
年羹尧一摆手,一派随意状地便试探了一句道。
“这……,不知大将军指的是……”
岳钟琪乃是军伍世家出身,尽管真正从军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可于军略上却是不折不扣的老手,早在离川之前,他便已猜出了年羹尧的算计之所在,只不过当时因着感念年羹尧多年提携与救命之恩,始终不去说破罢了,而今这一听年羹尧如此问法,便已知年羹尧这是已下了最后的决心了,心中当即便打了个突,好在城府足够深,倒也没露出甚破绽来,也就只是作出一脸迷糊状地回了半截子的话。
“吾意已决,打算进军西安,不知东美可愿随本督一心而为否?”
年羹尧阴冷地死盯着岳钟琪,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挑明了话题,言语间满是不容置疑之意味。
“进军西安,这,这怕是有违体制罢?大将军,您这是打算……”
虽说心中早已有数,可岳钟琪还是做出了副惊诧莫名状地霍然而起,瞠目结舌地望着年羹尧,结结巴巴地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不瞒东美,本督早在月前便已接到先皇密诏,言称三爷要造反,着本督与十四爷起大军回援京师,正因为此,本督方才会集结兵马屯于汉中,可惜未等到十四爷有所举措,消息便已走漏,可恨弘晴小儿居然策动丰台大营新军暴乱,当场斩杀成文运与隆科多这两位先帝特简之大员,以暴力之举,行篡位之实,逼死先帝不说,还擅自囚禁了诸多王爷,实乃国之大奸也,今,又率军赶来捉拿十四爷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