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说她想去吴家一趟,让我陪着她,我就急了,比划着问是不是五爷怎么……然后她笑了一下说你想什么呢,我是去找人家帮忙。
我不是傻子,但我没想到这个姑娘也是这样,所谓的干净啊什么的,不过是给别人看的。
她订婚了,和一个军官。
所以我该死心了,不,早该死心了。
但我的价值还在。
霍家有个管家,很讨厌,一直喊着她霍七小姐,这是她上位之前的名号,排在她前头的有六个姐姐,如今只剩下一个了。
我知道她很讨厌那个管家,那个管家如今不被重用,天天喝点酒就在茶馆嚷嚷。
嘴巴又不严,能力也没有,背景早没了,这种人不死谁去死?
她约了解九爷在茶馆二楼谈生意,事实上只是拉拉家常顺便告知她订婚的消息,希望通过解九爷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狗五爷,并说明短时间内她不想见狗五爷,无论在什么场合。
解九爷说了句真是何必呢,我们几个小一辈的本来就……然后止住嘴,说道,这里不会留了吧?
她笑了笑,当然啊,男人看见死去的妻子留在屋子里的东西只会难过,而姨太太们则会觉得碍眼。
解九爷没说什么,之后两个人又谈了谈生意上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好几笔单子都让了出去,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些必要的费用。
“结婚那天,你们几个的红包不让我满意,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别想洞房了!”
解九爷失笑说霍仙姑也会这么威胁别人啊?像个小孩子啊。
她笑着吐了下舌头,就像是我初见她的模样。
解九爷走之后我进来,她看着我笑,眼睛干净澄澈,说,你会手语么?
我愣了愣,点头。
她说,不对,你不会,我告诉你啊,这几个字怎么比划。
然后她就凑过来握住我的手,不看我的眼睛声音好听:“人,生,若,只,如,初,见。”
很认真地在比划,她的头发遮挡住我的手,自从十七岁那一年进入霍家我第一次离她这么近,曾经为她办事杀人受伤的很重的时候她也是叫着随行的伙计把我抬回去。
然后她抬起头笑意吟吟,不说话,用手比划着再见,比划了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于是嘴角上翘也比划了一个再见。
她笑着走了,我在二楼看见她上了一辆洋车,眼神不知如何形容,嘴角微微上翘虚假的我也能一眼看出,笑着和什么人交谈眼底却全无笑意。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可以让她肆意倾吐的哑巴,或者说,是不是一个能让她笑的开心的伙计。
我去了后厨,想要房子着火很容易的,真的,相信我,茶馆里的人不多,事实上真正必须死的只有那个管家,其余人不过是倒霉,那管家也该开心了,有这么多人帮他陪葬。
我没有死在大火里。
房子快化为灰烬的时候巡警来了,还有大兵。
我知道三个月后这里会重建茶馆,之后的繁荣依旧。
大兵的脾气很不好,而我又不会说话,只能胡乱的比划,且不说大兵会不会手语,事实上他会也没用,因为我真的就是在比划,没有意义的笔比划。
“你他妈的——一个哑巴——”大兵嘟囔着,“上头还他妈的要人——”
“啊对了,死人不会说话!嫁祸给死人就好了!”大兵拔出刀,我没有了演戏的兴致也就停住动作,大概在他看来我是被吓傻了,“你!你他妈的!命不好!死了他妈的,别来找老子!”
“谁叫你上头没人呢!”
是啊,这样的大火必须有一个责任人,她讨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