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渴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此时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太多了。
他跟秦昭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天色晚了,他向秦昭告别。秦昭把他送到大门口,他坐上了马车,马车轻快地跑了起来,快要到转角处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杨艳辉把车帘子掀开,把头伸了出去,朝后方看去。
朦胧的灯光下,秦昭站在那里,似乎跟灯影融为了一体,怎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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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艳辉搬进了皇宫;迎接他的,并不会是和风细雨。
而秦昭;一方面为杨艳辉的处境担忧,一方面又对自己的生活患得患失。她的心情乱极了,也眼前却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父亲跟穆先生都不在;跟不稀罕结婚的冯先生谈这种话题;保不准这位就会建议她直接甩了十二郎;要是别的事儿,倒是可以跟贺秋容倾诉一二;可偏偏是杨艳辉争取做太子的事儿,她是万万不能跟贺秋容说自己心里头那点儿在一般人眼里堪称不知好歹的想法的。
此时已经快过年了,玻璃坊早就放假了,倒是玻璃店跟绣坊还在营业,不过只卖现货,不接单子了。秦昭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越发有时间胡思乱想,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是在书房里,有时候在花园里,丫鬟们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不想未婚夫当太子,这种心情不好的理由实在是让人呢劝都不知道怎么劝。寒冬腊月,秦昭竟能够看着枯枝败叶看的发了呆:也就仗着她从小就喜欢活动,这一年一直在练武,身体素质非常好,换了一般的姑娘,早就冻病了。
秦昭本来是很喜欢出门的,但是最近却不喜欢了,因为她总是很容易在绣坊或是玻璃店里遇到别家的闺秀或者妇人们,她看得出,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并非是为了买东西,而只是为了碰见她。夫人们也就罢了,但凡走到这店里的,言谈举止都是相当有分寸的,相比之下,那些尚且年幼的闺秀们的态度,就很让秦昭心烦了:她们或羡慕,或妒忌,或礼貌下面藏着不屑,也有的眼中燃烧着跃跃欲试的火苗————秦昭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她过去在闺秀圈里并不常露面,所以许多人对她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而显然,她的形象让一些人失望,又让一些人兴奋。
秦昭从来不在乎在这些不相干的人眼里自己的形象是什么。但这不代表她会不介意自己被拖到这种尴尬的境地:她跟杨艳辉并没有正式定亲,许多人已经把她当做了挡路石,许多人又觉得她没什么了不起……当然更多的人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想要表现出对她的善意,以及,恭喜她或许马上就能获得一份好前程。
真的是好前程么?下半辈子被关到一个大院子,从今以后变成笼中鸟,这真的很好么?秦昭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也没兴趣浪费时间去跟这些有着各种心思的人打交道,反正年底了店里也没什么大事儿,她索性不过去了。
腊月二十七,连瑜风尘仆仆地从巩县赶回来,巩县虽然离开封不远,可是大雪封路,交通不便,也不是每天都能得到开封的消息的,他知道情况的时候,吴王妃已经过了头七,杨艳辉告状之后已经结案了。连瑜远在巩县,心急如焚,却也没办法丢下手上的工作跑回开封,只能写信安慰了十二郎。好容易办完了巩县的事情,他踏上回开封的路,雪地路难行,二百里路跑了两天才到,才进开封便听闻杨艳辉跟另外两个宗室子弟被召入皇宫,匆匆地安顿了一下家里的事情,赶紧跑来看秦昭。
连瑜跟秦家很熟悉,故而并不需要在门房处等消息,他直接就进了秦府,然后在琥珀的引领下往花园走去。
“姑娘这两天总是坐在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