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批伤残军人退伍了。本来我们的身体已经恢复,可是热情的地方领导又将我们请进了湖边的疗养院,为了丰富我们的生活,医科大学还派来了十几名漂亮的女生,配合医护人员为我们服务。这番美意,点燃了我的激情,笔酣墨饱,纵横飘逸,一首长诗很快就出现在了疗养院的墙报上。在周末联欢晚会上,清风冷月的丁暗香慷慨异常,饱含真情地朗诵了我的诗篇,由此,我们相识了。在特定的环境里,“新一代最可爱的人”已成为流行的口号,年龄刚满十九岁的丁暗香耳濡目染,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追星族,她在向我一步一步靠拢。报社的记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线索,就将一篇女大学生跟伤残军人的爱情故事捅了出去,这一来,她成了轰动人物,我也跟着扬了名。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我们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跟随着无形的推力拼命前行。在领导的热情过问下,她还没毕业就跟我领取了结婚证。也就在这时,持续已久的边境硝烟渐渐散去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社会也恢复了常态,我们跟丁暗香的大众角色也淡出了历史舞台,我们要认认真真地面对人生,实实在在的打发日子。可是结婚后我们才发现,她如山涧的一条宁静小溪,我如峡谷的一股呼啸山风,她如一片幽美的花园,我如一只嘶鸣的鹰隼,两个人的兴趣、情趣,甚至性趣根本就扭不到一块儿。床笫是夫妻精彩的开始,也是夫妻僵持的继续,我们从分床到分居,从冷漠到冷战,所有天下夫妻的分离过程一步也没有少,直到我远走他乡……
对于书本上大加赞赏的那些姻缘,我已经早就有了自己的深刻认识,什么英雄配美人,什么才子配佳人,统统是胡说八道!
就在我陷入深思时,她站起来,扭头扫了我一眼:“穿上你的衣服吧,你不是大卫,我也没兴趣继续欣赏你的**。”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她:“暗香,难道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像今天这样,多么令人留恋啊!”
她又侧身坐下,说道:“今天,既不是忏悔,也不是挽回,完全是一种交代、一种告别。”
我狡黠地眨着眼,说:“你也别理解歪了,我这次到北京去,纯粹是为了创作。”
她咧嘴一笑:“老苏啊老苏,都这么些年了,你依然这样漠视别人!其实,人的智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悬殊——你的北京之行,不过是司马昭之心……唉,不说了,别坏了今天的心情!”
女影星,这样拉赞助呀
我越来越感受到,即使我潜水再深,也逃不过丁暗香那双鱼鹰般的眼睛。
当初棋走北京,我就施放了一些烟幕。我告诉她:“家里还有余款,我也快五十岁了,也该为今后做一些打算了。我没别的追求,只想写一部好书,也算对一生从文的交代吧。论创作环境,北京无疑是最适宜的,所以,我想到北京去买一套房子。”
她沉吟许久,面无表情地说:“你究竟怎么想的,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再说了,你花得是自己的钱,没必要跟我打招呼了。”
面对她的态度,我就像摸到了一把好牌,想笑又不敢出声。在我对婚姻失去信心之后,早就有了去北京的打算。到那儿去,不但有利于创作成果,还有利于感情的选择,因为北京毕竟是国际大都市,美女如云啊!不想,我的前一个阴谋她没有揭露,而对我后一个阴谋她就不给面子了,一针见血啊!
可怜的狐狸尾巴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北京,除了那些玫瑰色的梦想,文学的追求也不能懈怠啊。因为写作是我毕生的追求,从小我就立下了志向,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也决不会做一个庸俗的鼠辈,况且文学还能给爱情贴金呢。“书中自有金黄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尽管是老掉牙的说教,却蕴含着颠覆不破的真理。
这些年来,有一个情结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