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殿内,只有隔壁传来大小喇嘛两人转动经筒轻念梵语的声音,空气里弥散着淡淡檀香,仿佛将彼此在空间隔成一处净地。
没有勾心斗角的朝堂之争,没有血腥杀伐,没有牺牲与背叛。
梵音如许间,她只守着身边的安静沉睡的人,便仿佛可以一直这么天荒地老。
……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宁秋的低呼。
“四少,四少……。”
秋叶白睁开眸子,低头看了看还在睡的元泽,便替他拉好被子,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宁秋正在外间等着。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她看着他们问。
在元泽、阿初要沉睡的时候,他们没有要紧事是不会来寻她的。
宁秋上前道:“周大人带着梅苏的尸体回来了,我们都看过了。”
她闻言,眸光微闪:“是假的?”
宁秋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异样:“不,我和宁秋,还有大部分见过梅苏的人都去看了,尸身的损毁不算太大,特别是脸还是很清晰的,我们觉得应该是真的。”
秋叶白一怔,沉吟了片刻:“我们去看看。”
一白忽然道:“四少,我也去看一看。”
秋叶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让双白看顾着国师。”
一白唤了双白过来,便在前面领路,领着秋叶白一路向殿外而去。
秋叶白看了看天色,原本的小雪变成了大雪,寒风瑟瑟。
她忽然想起自己内力被封,穴道被锁的时候,江南冰冷入骨的雨。
那个男人,是真的死了么?
想起从飞鸽山离开的时候,他冒着感染的危险与她一起入山就龙卫,与她一同逃离苗人的追杀,想起船上,他替她挡去了那些燃烧的炮火烈焰的那些过往。
她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前方白雪如雾,心情有些复杂,曾经生死与共过,也曾兵戎相见,恨不能手刃其人。
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人即使曾经与你同生共死,却永远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更做不成亲人。
到头来,再见只能刀兵相向,不死不休。
……
不多久,他们便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说是宫殿,其实不过是临近冷宫的一处破旧房间。
周宇和无名都已经在等着她。
“四少!”
秋叶白一抬手,单刀直入:“嗯,尸身呢?”
周宇比了比堂内,秋叶白看着那草堂,便径自走了进去。
堂内地面搁着一个长长的箱子,仿佛是御花园的太监们用来装锄头等工具的箱子,她一步步地走近,便能看见里面躺着一具人形。
淡紫色的袍子已经污秽不堪,身上的衣服都有被烧灼过的痕迹。
数九寒天,尸体*不高,倒也没有什么异味,尸体也没有*。
她稍微靠近便能看见那脸,虽然张肿胀发紫,容色衰败,甚至有些变形,但是眉清目秀。
“我已经勘查过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无名在她身边道。
“身高和衣服都符合,背后也有烧伤的愈合的痕迹,包括下狱的梅家人都已经来确认过,尸体耳后有红色的胎记,与梅苏一样,此人应该就是梅苏。”周宇道。
只是一白沉默地看着箱子里的尸体,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秋叶白则是看着那尸体好一会,忽然转身向门外走去:“找个地儿,安葬了罢,这样的死士也算值得尊敬。”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唯独一白的眸光微微一亮。
“四少,我不明白……。”无名脸色微沉,最先出声。
他对自己的易容术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