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坦白。”她略微沉思片刻,展颜一笑,道,“但不知我要如何帮你?”
第421章:当年错 5
我携了她的手,行至案桌前,抽出一张雪白笺纸平放于案台,凝眸望她,道,“颖儿,我只需有一纸皇上的亲笔手诏即可。”
窦颖脸色一变,“姐姐此话是何意?”
“数日前,我与皇上闲谈之时才得知,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尽心辅佐他治理国事。”
“那天,他赞你懿德温良、沉稳贤贞,言辞之间对你颇为嘉许。并言及,他初登帝位之时,曾经无心进取,朝中一应事宜俱废,那时,你甚至还曾代执御笔。”
我娓娓而说,却句句是在撒谎。由宇文邕告知我代执御笔之事,任窦颖再是伶俐聪敏,也疑心不到她人去。果然,她听我这般说,双手紧拽我胳臂,连声问道,“当真?他当真这样跟你说?”
“是。”
“他当真赞我懿德温良、沉稳
贤贞?”窦颖神情欢喜,似有不信,却又渴望是真,睫尖上泪珠轻颤。她,终是爱他的,只要爱上了一个人,聪颖、智慧又如何?一样会失了条理分寸。我抑住心头怜惜,颔首道,“当真。”
又道,“颖儿,其实,你所做的一切,我想,他一定会记在心里。他对你,亦是感激。”
“好,翎姐姐,我成全你。”窦颖莲步轻移,端砚执笔,呵开毫尖冻墨、提笔疾书。
我则侍立一侧,替她取来麒麟镇纸。
但凡学写行书者,必先学楷书,一笔一画,讲求先练好楷之端正、平稳、再渐至行之婀娜、婉媚。而宇文邕却不然。
因叱奴太后写得一笔好八分汉隶,在宇文邕年幼之时,太后就手把手的教他书写隶体。
故,宇文邕在年纪渐长之后,虽改写行书,练得一笔行气如虹、笔力遒劲的好书法,却终究不免受到宿习羁绊,难脱隶书之巢窠。
窦颖的字,应是自幼临摹王献之小楷,再循序渐进至读帖《兰亭》行书。
而她所摹仿宇文邕的笔迹,提按起主、中锋、铺毫、藏锋皆一致。
虽是女子,落笔挥毫之时,却能寓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
好虽是好,但若仔细一瞧,终究笔锋娟秀不够雄健,逊在女儿之身、腕力稍稍孱弱了一些。
窦颖数蘸朱墨,一纸诏书,几乎是一气呵成。
指尖轻颤,我伸手接过诏书,虽不动声色,身子却渐渐冰凉,一丝恸意涌上心头,终究缓缓笑了,抬眸道,“颖儿,你的字迹果真与皇上的一般无二。”
第422章:当年错 6
今晨,我送萧飒离开时,宇文邕亲笔所书的那一纸手诏,字形宽扁,略同于汉隶;此时,窦颖所书,字体秀劲园润,分明有王献之小楷遗风;宇文邕行书内敛、不合常规又不失帝王庄重,喜左放右收;窦颖则是起笔藏锋,左收右放,越写至后,越为舒展灵动,大有酣畅淋漓之感。
若,不细细辩认,是断然瞧不出来的。恰如,当年我在沈娇奴处所看到的那一笔字迹,婀娜飘逸的仿兰亭行书体,如蛟龙出海、如白鹤掠翅。一字,一句,宛如铁杵凿心,一点点,一点点,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今生今世,我,亦不能忘。
心,痛如刀绞,原来,当年,竟是我错了。
凝望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我轻声道,“颖儿,若我要走?你可否送我一程?”
她笑道,“颖儿自然是要送姐姐的。”又问,“但不知姐姐要去哪儿?”
我轻声道,“洛阳。”
帐外,天空灰蒙,彤云低沉密布,浩风吹过时,旆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偌大的翠云谷周军依山结营、白帐连绵如海浪,不时有骑兵纵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