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碗筷的手顿了顿,继续补充了一句:“双人份的,下官要伺候大人沐浴。”
秋叶白:“……重点是后面这句罢?”
每次阿泽出来一回,他就要折腾她一回,仿佛这样能多占便宜一般。
明明是他自己让阿泽出来的嘛!
……
下午的日光照样在窗外,刮进窗内的风仿佛都是炽热的,但竹屋内却一片阴凉。
轻飘飘的床帐晃荡着,一道修挑的人影忽然坐了起来,优雅地下床穿衣,同时对着窗外淡淡地道:“水。”
门外传来男子低而利落的声音:“是。”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主子,水来了。”
百里初刚要起身,便瞥见一段女子藕白纤细却不失力度线条之美的修臂露在外头,他指尖轻抚过那雪肤上的吻痕,随后顺手撩起床帐,将女子的手臂放了回去,再起身去客厅开门。
双白正领着两名鹤卫站在门外,见他来应门,便将水桶扛了进去。
双白遣了两名鹤卫离开,替百里初宽衣解带:“昨儿,国师来了。”
百里初伸开双臂让他替自己宽衣解带,淡淡道:“是,昨儿是我让他出来的。”
“殿下?”双白妙目里闪过一丝疑色。
百里初眯起眸子,轻嗤一声:“让他出来给小白心里头的那两个人念念经,也好让小白不要老惦记着两个死人,本宫不喜欢她一颗心都挂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倒是不如挂在蠢和尚身上。”
双白瞬间明了,殿下这是看不得四少难过,同样也是不喜欢有无关紧要的人在秋大人的心里占据了太多的分量。
悲伤、牺牲、亏欠,能将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心里烙印上不可磨灭的印记。
殿下总归还是有些介意小池圣女的墓碑上那‘夜白未婚妻’几个字罢,更何况秋大人曾经为了确定这个小池圣女的生死,不顾安危深入飞鸽山。
而国师,到底……算是‘自己人’得不能再‘自己人’了,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国师出来这么一搅合,秋大人估计完全没有心思去陷入悲伤了。
双白暗自摇摇头,到底魔是老的精,殿下从来不走寻常路。
……*……*……*……*……
郡守府议事堂
“我已经言尽于此,诸位叔叔伯伯如果还有什么法子,尽管对着汉人使出来,若是你们决定和汉人决一死战,我也无话可说。”少女沉稳冷冽的声音在堂上响起。
所有人都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有愤怒的,有担忧的,七嘴八舌,还有不少破口大骂汉人的,或者是干脆就直接骂九翠的,却没有一个结论,。
荣乃耶的神色如霜打的茄子,僵木地靠在堂上,听着耳边嗡嗡作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般拍案而起:“都给老子闭嘴!”
荣乃耶原本力大如牛,“砰”地一声,他掌心下桌子瞬间碎裂成数块。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荣乃耶不耐烦地环顾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时候,闪过一丝复杂,九翠早就将这个结果告诉他了,所以他反而没有这些人那么惊讶。
见女儿目光凛冽地看着自己,他轻叹了一声,又看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孟:“丞相怎么看?”
老孟摸了摸胡子,叹息了一声,神色无奈而苍老:“公主说得是。”
这一句话,几乎算是一锤定音。
老孟年纪大,在七十二峒里是非常得尊敬的长者,见多识广,如果连他都这么说……
所有人瞬间都颓丧了下去,一片死寂。
荣乃耶闭上眼,苦笑:“唉……一会准备笔墨,本王要写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