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的,你别在意。”魏长乐含笑道:“我知道你之前也是为我好,并非是真的怀疑孟无忌的能力。”
丁晟低头微一沉吟,才道:“堂尊的气魄,是属下从无见过。我们这些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越想得多,顾虑也就越多,最后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堂尊行事,干脆利落,着实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相提并论。”
“不过是背靠大树敢做事。”魏长乐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丁县丞,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和蒋主簿。”
丁晟忙道:“不敢不敢!”
“我是说真话。”魏长乐正色道:“我刚来县衙之时,心里也是琢磨着,要是县衙从上到下个个都与我为难,我未必能够呆得下去。你和蒋主薄即使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只是冷眼旁观,我恐怕也是寸步难行。”
丁晟感慨道:“堂尊,其实属下和蒋主薄一开始也很心慌。我们也想过,是否要躲到一旁,凡事都装糊涂。但仔细想想,山阴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如果没有改变,到最后我们自己恐怕也是猪狗不如。”
魏长乐凝视丁晟,也不说话。
“上天好不容易派来大人,也只有大人这样的出身和能耐,或许能够让山阴有所改变。”丁晟神色肃然起来,“所以我们咬咬牙,便想着若能帮助大人改变一些事情,也许真的到了死的那天,不会觉得这辈子太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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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乐哈哈笑起来,道:“我钦佩你二人,不是你们有什么大能耐,而是你们骨子里还是有勇气。”
“大人到山阴不到半个月,这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丁晟感慨道:“属下这些时日经常想,如果有大人坐镇山阴,这里的百姓定能真的衣食无忧。”
说到这里,神色却忽然凝重起来,若有所思。
“丁县丞在想什么?”
“堂尊,属下只盼此番你一切顺利。”丁晟只是勉强笑道。
魏长乐心知丁晟的担忧。
马靖良死在山阴,崔管事被逼交账,如今那位朔州长史也进入局中,这每一桩都不是小事。
在丁晟眼中,这当然是魏马两家的激烈斗争。
河东两个庞然大物的斗争焦点出现在山阴,接下来很可能是天翻地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丁晟和蒋韫等人在山阴虽然还算个管,但在魏马两家的争斗中,不过是蚂蚁般的人物,一旦没有了魏长乐的庇护,瞬间就可能粉身碎骨。
堂内沉寂片刻,彘奴时不时向门外张望,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低声道:“二爷,古伯会不会被看出破绽?”
“要不是监察院设立之前他就待在府里,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监察院派到府里的卧底。”魏长乐似笑非笑,“我之前还没想到,那老东西竟然有这般本事。”
彘奴闻言,咧嘴一笑。
“以后要好好查查,老逼登是不是唱戏出身。”魏长乐摸着下巴,“要么他以前是个演技出众的戏子,要么这老家伙以前搞不好还真当过大官。”
丁晟也是笑道:“之前看魏老伯很是平常,但今日换上那身衣裳,整个人就变得不同。”
他话声刚落,就见那位苗大人已经走进门来,背负双手,佝偻身子。
他扫视几人,见魏长乐盯着自己,忽然咧嘴一笑,凑上前去,笑眯眯道:“二爷,问清楚了。我拿了纸笔给他,让他将所言都写下来,按上手印,一切便大功告成。”
“苗大人好威风啊!”魏长乐冷笑道:“魏氏是个屁,老子连苍蝇也不如。”
这“苗大人”自然是老魏古所扮。
韦康安从无见过老魏古,即使老魏古以真容相对,韦康安也是认不出来。
老魏古嘿嘿笑道:“二爷,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