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赵镇看一眼胭脂,胭脂也抬头看向赵镇,两人四目相对。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赵镇想对胭脂说这样一句,胭脂想对赵镇笑一笑,却没有笑出来。
屋内的气氛越发凝重,连最跳脱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杜老太君挨个在那和人说。已到午饭时候,却没有人敢说一声。
这一日,是这样的漫长,这一日,又是那样的短暂,以至于杜老太君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完,可日子再长,也要结束,人要离开,是没有法子的事。杜老太君唯独希望,自己能够说的多些,更多些,这样在自己死后,赵家,才不会迅速分崩离析。
“婆婆,您让人去叫儿媳,是为什么?”静慈仙师来的很晚,那时太阳都要西下,胭脂抬起头,从打开的门处,看到那灿烂夺目的阳光。
还有赵琼花,她的眼里也有焦急,但这样的焦急和静慈仙师的焦急是不一样的。当赵琼花感到胭脂和赵镇看向自己时,赵琼花的眉微微皱了下,并没看向胭脂,就和静慈仙师一起,上前给杜老太君行礼。
“琼花,你本是我最骄傲的曾孙女的。”杜老太君扶起赵琼花,赵琼花想要说话,杜老太君把她的手握住:“琼花,你记住一件事,名分很要紧,但很多时候,名分也是需要实力的,如果空有名分,没有力量,什么,都不是。”
“曾祖母,我……”赵琼花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想到杜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开口辩解。杜老太君摇头:“不要再说别的了。琼花,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不后悔当日进宫去说。”
“曾祖母!”赵琼花心中似乎有触动,抱住杜老太君。杜老太君拍拍赵琼花的背,轻叹一声:“以后日子还长,你要有自己的主意,但你也要记得,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委屈自己,也要瞧是怎样的委屈。”
“是!”赵琼花微微点头,杜老太君看向赵镇夫妇:“胭脂,你是个聪明孩子,记得我说的话,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你们都站了一天了,吃饭去吧。”
“曾 祖母,我……”赵镇看向杜老太君。杜老太君抬头对曾孙笑一笑:“去吧,镇儿,我晓得,我什么都晓得,只可惜,我已经老迈。”杜老太君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赵 镇回身跪到杜老太君面前,杜老太君拍拍曾孙的肩:“镇儿,曾祖母还是那句话,人这辈子,遇到的事情很多,遇事前多想想。”
赵镇应是,杜老太君对胭脂道:“胭脂,你很聪明,我谢谢你。”
胭脂心中满是感慨,却什么都说不出,杜老太君挥手,让他们离去。赵镇起身,和胭脂依依不舍地离开。
杜老太君坐在那里,看着方才还满是人,此刻却空荡荡的屋子。长久叹息之后闭上眼,自己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也只有这些了。但愿赵家,能平安一段时间吧,此后,就看不到了。
“老太君,给三老爷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老媪走进来对杜老太君轻声说。
杜老太君拿出另一封信,上面四个字:匡美亲启。
“这一封,等匡美回来了,你当着大家的面交给他。”
“老太君,您身体还硬朗。”老媪忍不住流泪。
“是心灰了,心灰了,我都八十了,若年轻时候,还能想着再拼一拼,可都八十了,心灰了,还怎么活的回来?”杜老太君的话让老媪的泪流的更急。
这个年龄心灰了,死期就近了。还活着做什么?看儿子对孙儿们算计?甚至,杜老太君的眼闭上,什么都不想说。老媪看向她,也不过是顷刻之间,杜老太君整个人都变的黯淡,再不是那个精精神神的老人家了。
赵琼花走出院子,符夫人已经对静慈仙师道:“大嫂今儿要在家住一晚的,不如到我那边去,我得了些好茶,和大嫂烹茗谈一夜如何?”
静慈仙师在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