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恐……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往下淌,往下淌,即便是黑暗,她的一只眼睛也麻木的感知不到了,被温热的液体迷漫,她想尖叫,可是没有办法,声带都要扯破了,只有沉闷的呜咽声。
接着是手腕,被尖利的刀锋挑断了。
入骨的疼意伴着心底里的惊恐与绝望,顾浅浅很快昏死过去。
室内迷漫着重重的血腥气,男子压低帽檐走出来。
打电话说:“办利索了。”
那一端似是说了让他离开的话,男子便说:“钱一到帐,不用到明天早上我就离开A城,没人查得到。”
穆西下来的时候,季江然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语气不热衷,半晌嗯一句,其实他同别人讲电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漫不经心的,却不是在敷衍,只道:“你把帖子送到吴秘书那里,那一天他会提醒我。”
穆西贴着他坐下,耳朵凑近去听声。
想听听他在跟哪个人说话。
季江然拿胳膊撑开她,刻意逗她似的,不允许她靠近。看到穆西拿眼睛瞪他,嘴角弯了弯,仿佛漫不经心的笑着,一伸手揽过她,对那边说:“没事就这样吧。”
接着就挂断了。
穆西指着他:“是哪个美女打来的电话?”
“林嫣然,他过几天举行婚礼,请我参加。”
季江然拿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他讨厌吃酸,眼睛眯了一下,连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秒,勉强咽下去。
“怎么这么酸?”
穆西拿起一颗放到嘴里:“还好吧,我觉得挺好吃。”
季江然有一点儿绝望:“酸男辣女,你好这口,不会又是个儿子吧。”
“儿子怎么了?你怕两个儿子将来要娶媳妇负担重啊?”
再重的负担,也不至于让儿子娶不到老婆。
季江然说:“我想要个跟你一样的女儿,不想要臭小子。”
穆西跟做贼似的:“这话要是让小包子听到,他会挑你的理,一准以为你是嫌弃他。”
“我哪是嫌弃他,我是嫌弃我自己,怎么种一个就是儿子。”
穆西骂他:“你真恶俗。”
最平静的日子也就这样,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这几天。等到吴胜超将一切办理妥当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这样的日子要扳着指头数,十个指头也嫌多。所以格外珍贵,珍贵到每个人都恋恋不舍,每一分钟的呼吸都像是踩在刀锋上,疼得直吸气。只怕时间跟流水一样,这样小心翼翼,还是眨眼就过去了。所以每一秒钟都不想浪费掉。
季江然说:“明天我不去上班了,在家里陪着你。”
缠绵之后有一些累,两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一起,身上都是汗,可是不想动弹。甚至撑着眼皮觉都不想睡。即便漫不经心,也想有一句没一句说话。穆西枕在他的胳膊上,紧紧盯着他的一侧脸颊,不老实,手指沿着他的脸部线条,一点一点的钩画。
昨天晚上本来睡得很熟,穆西却突然醒来了。做了一个梦,所以很难过。睁开眼的时候心里仍旧是空的,黑暗中眼眶雾汽蒙蒙。就将床前的睡灯打开一盏,坐起身来看他,那眼泪止也止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最后趴到他的胸口上,听到他熟悉的心跳,觉得一切都极不真实。直到被他下意识揽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睛,问她:“怎么还不睡?”她才重新缩到他的怀里睡去。
穆西“嗯”了声:“好啊,不要去上班了。”
季江然一只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暖暖的,一整晚都不想拿下来。就像这样就能将孩子捧在掌心里,他亏欠穆绍然的,只怕欠这个孩子的更多。
穆西攥紧他的手掌:“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他。我活着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