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下层人的悲哀吧?
※※※
仿佛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苏萨的意识一点一点地从酣醉中回复过来。他闭着眼,动了动手脚,却被某样东西阻挡住了。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仿佛是碰到了柔软的布丁,又像是抓到了松软的蛋糕。
要有一杯清水就好了。苏萨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手用力抓了一下。
“唔——”耳边隐约传来闷哼声,似乎……是个女子?
苏萨突然从酩酊大醉中醒来,发觉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羽床上,被蓬松的羽毛枕头和一具光滑滑、热乎乎的肉体埋在下面。
苏萨的意识有些怔忡。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之前,自己不是还在宴会大厅吗?然后……然后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么,身上这名女子是怎么回事?头好痛,眼皮好沉。管他呢,大概是殷勤的老伯爵叫来陪自己睡觉的妓女吧。苏萨这样想着,抽出被女体压麻了的左臂,活动了一下,又稍稍清醒了一些。
房间里烛火通明。烛光映射下,身边的女体浑身泛着柔和的微光。她背对自己躺着,从那跌宕起伏的曲线和白皙而紧绷的肌肤可以推知,这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处在盛夏花开的季节,吐露着诱人的芬芳。
藉着醺醉的酒劲,苏萨将手搭上了她的胯骨,将她扳了过来。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那一对坚挺的乳房,点燃了苏萨的欲望;再往上,是深凹的肩窝,优美的锁骨,如玉的颈脖,浑圆的下巴……然后,苏萨的视线停落在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
莱佛斯通家族的鹰钩鼻,莱佛斯通家族的凸颧骨,莱佛斯通家族的窄脑门,莱佛斯通家族的浅棕蜷发……苏萨即使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子,也一眼就断定,昏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美茵伯爵的宝贝女儿——格瑞丝·莱佛斯通!
这是个阴谋!——苏萨马上反应过来。酒意化作惊出的一身冷汗。
怎么办?苏萨克制住自己跳起来的冲动,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很显然,这是一个圈套,一个由美茵伯爵设下的圈套。至于他的目的,很好推测,就是想造成自己侵犯格瑞丝·莱佛斯通的事实,以此为要挟,将格瑞丝嫁给自己。自己是王国的重臣,御前会议的列席者,小公主的誓言骑士,王国的全权使者……这些耀眼的身份足够令美茵伯爵牺牲自己女儿的名誉,来促成一桩阴谋的诞生。攀附上自己,就等于为银石城找到了一个坚强的靠山,也为莱佛斯通家族的延续多加了一层保护。貌似颟顸的老伯爵,居然也有着狐狸一样的计谋。
想到这儿,苏萨不禁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把美茵伯爵揪过来痛揍一顿。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最先要解决的,是如何撇清自己,甩掉不必要的麻烦。
苏萨又飞快地瞥了一丝不挂的格瑞丝一眼,毫无疑问,她的身体比她的容貌诱人得多了。混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个?赶快想办法!
苏萨一边找自己的衣服,一边脑子飞快转动着。
没有衣服。找遍了床上床下,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格瑞丝的衣裙倒是凌乱地散落在床前的地毯上。苏萨暗暗咒骂着老伯爵的狡猾。下一步,估计就是带着人破门而入,捉奸在床了吧?苏萨这样想着,视线不觉停落在格瑞丝的衣物上。他的眼睛一亮。
※※※
“可恶!”
帕克一拳狠狠擂在窗框上,窗玻璃都被擂得嗡嗡作响了。
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为什么不阻止管家和侍女剥去昏睡的格瑞丝的衣服,恨自己为什么还帮着将苏萨抬上格瑞丝的寝床……他更恨自己被当作人质送到这里,结果不得不忍受着这一切,忍受着妒嫉的毒蛇咬噬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