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自灭,那可真是划不来。
素以有些鄙视自己,怎么就这般一路随着苏醇塬进了谷,将命交给了一个阴晴不定善于施毒,心肠又泛着黑色的女孩子,不是说,再次见到他一定要远远地离开他吗,这回可真的是亏大了,不仅没捞着一点好处,反而惹了一身腥,时时刻刻都要把脑袋挂在腰带上。
走出紫竹林,入眼便是一处精舍,小巧玲珑的,八角屋檐下挂着一盏一盏的风铃,风儿吹拂过的时候,发出“叮咚叮咚”错落有致的清脆声响,就像是八音盒飘散出来的乐声,一树腊梅绽放,飘来浓郁的香味,这里的春夏秋冬好似脱离的原本的轨迹,一点不按照时空的剧本来编写。一只孔雀优哉游哉地在地上啄着食,看到他们三个,也不畏生,只是斜视了一眼,仍就悠闲地在一边啄着食,斑斓的尾翼拖在地面上,其中有一片翠羽飘落在乌昙跋罗丛中,青白无艳俗的花盏如钟,犹如卷着千重万重的雪花,花茎细如金丝,翠色的羽毛在金色的光纤下幻化着,那一轮带着黑色的眼睛,犹如古埃及附身符上所描摹的荷鲁斯之眼,女孩子一把将苏醇塬的身子丢在地面上,就好像放置一只婆麻袋子似得,毫不怜惜,她活动了一番发着酸的臂膀,那只孔雀好奇地伸着脖子,嗅了嗅,啄了啄苏醇塬的流着乌黑血迹的伤口,然后摆出一脸嫌恶的样子用爪子踢了踢了他的身子,之后……竟然踩在他的身子上故作优雅地走了过去,还不忘梳理一番斑斓的羽翼,果真是很目中无人啊,素以心里暗暗想了一番。
二十五,百斩林
“小丫头,小心些,在这百斩林中长着的可都是百年难觅的毒药,一不小心便能丧了命,拿着——”她手一甩,一道紫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素以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却发现是一颗圆润的珠子,流转着淡淡的银紫色,印出她一张带着好奇之色的瓜子脸,入手是一片莹润,珠子外侧包裹着一圈银白色的底子,一束丝线伸出。
“这是避毒珠,你将它配在身上之后,便无需担心这里的毒物啦。”女孩子笑得璀璨,原本圆滚滚的眼睛此刻半眯着,像是一弯月亮,嘴角映着点点的金色。
深紫色的纱裙随风飘扬,如同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笑眯眯地看着素以,肉胖嘟嘟的脸还未曾退去孩童的青涩,带着婴儿肥,浑然不像是一个一出手,就能夺去一条甚至多条性命的妖女。
“多谢姐姐。”素以也不客气,将避毒珠挂在了脖子上,还是小命要紧呀。
“咳,你才这般点点大,要是我女儿还在的话,还要比你大上几岁,反正我已远离十丈红尘,在这百斩林中,不必拘泥于凡尘俗世,你不如叫我一声遇里。”
素以很震惊,眼前的女孩子最多也不过是豆蔻年华,却没有想到年龄竟然比李轻轻还要大上一些。
遇里,倘若将时光倒溯到二十年前,这个名字的主人绝对能跺一跺脚,便能震碎了一座昆仑山,只是,素以刚刚从千年之后穿越而来,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种致命的毒药,也代表着温柔的梦乡。虽然她现在形似一十二岁的女童,身量未足,然而,二十年前的云落大地上却有多少男儿丧生在她温柔一笑之中,多少人断送在她的相思针之下,一枚相思针,倾了一座城池,相思,相思,听着如此柔美的名字,却能在弹指间取人性命。相思一见血,便有如坠入情海的痴情人,苦苦挣扎,却无妄得到心上人的垂怜。于是,爱怜,不舍,怨恨,种种诸如此类的感受在一个弹指间缠绵心房,如蚕吐出的丝线一圈一圈将自己囚禁在自己的梦魇之中,最后自额心凝结出一滴如红豆般娇艳欲滴的血,郁结不化,带着心头的痴缠去到往生。
“遇里,苏公子,有救吗?”素以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苏醇塬,还是有些不忍心。
“小丫头,你这般关心这个臭小子,难道真的倾心于他?”遇里歪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