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墨卿玉石般的指尖捻着一叠粹白的纸,有一道朱色的笔墨流淌在其上,素素看了看,原来是“勿击堂堂之阵”。
“墨卿可是有了什么对策?”
“我想了一夜,觉得若要取胜,必定得练兵,只是,这新兵却是难找,市井之徒不可用,脾气暴躁动不动便打架的不可用,胆子小的不可用,热衷于吹牛之人不可用,须得身强体壮,且手脚灵活。”
素素想了想,苏墨卿提出的这些要求倒是有90%与戚继光当年寻找戚家军时很是相似,于是便将戚继光操练义乌兵的事和苏墨卿一一讲了,末了,还说了一句:“戚将军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对于这一部兵法,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间接,譬如说,兵法上说';勿击堂堂之阵';,而他却认为';当以数万之众,堂堂正正,彼来我往,短兵相接';,他懂得因地制宜,终于操练出了戚家军。”
苏墨卿静静地听着素素的话:“有生之年,若是能见到戚将军一面,当是无限荣光。”
素素却是不答话,拿起石桌上水壶,倒了一盏茶汤:“若是能找到你心目中的士兵人选,我们倒也是可以参照戚家军的方法来操练,墨卿,你说过';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西北,岂无材勇';,所以我相信,我们是能够找到这么一群人的。”
“素素,这叠可以送给我吗?”苏墨卿拿着手中的纸扬了扬。
“自然,我对于用兵之道向来是一知半解的,那兵法在墨卿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应。”
然而,就在他们苦苦地寻找合适的士兵时,胡侯爷倒是喜滋滋地捻着胡子来了唐府:“天大的好事啊,这年头可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唐年狸倒是不高兴地插了一句嘴:“难道那个人比墨卿哥哥还要厉害?”自从苏墨卿拉开弓箭,连射三个戎犬族的那一刻起,在他的心中,苏墨卿早已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年狸,不得无礼!”唐漠风自然是斥责自己的儿子的。
“倒不是这般说,”胡侯爷不以为意,啜了一口水,“这个年轻人竟然向鲁都督提议练兵,且他的方案十分不错。”
“苏某洗耳恭听。”
“他这个练兵不是普通地练兵,而是每个月须得摆出一个擂台,一群士兵们抽签来决定谁和谁对打,倘若打赢了,便能升一级,而升一级便可以得一两纹银的赏钱,倘若打输了,便不得不降级,而降级的后果就是主动领五辊军棍。如此一来,那些士兵便每日都生活在高压之下,就算是你不逼着他们训练,他们也会勤加练习,毫不懈怠。”
“这果真是一个好法子。”苏墨卿颔首称赞。
素素的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这个方案竟然和自己跟苏墨卿讲得有九成相似,而一成的差异则是在于赏钱的多少上,她握紧了双拳,苏醇塬,难道也来了这西北之地了吗?
记得上一世,素素还和苏醇塬一起探讨过这一方案,当时,他便说了,如若是我的话,便会赏一两纹银,毕竟一文太少了,而素素却是很支持这点赏钱,这些军饷都是老百姓的纳税钱,来之不易,理应珍惜,更何况,军队中的士兵这般多,单单赏赐一事,每个月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苏醇塬却是坚持己见,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送走了胡侯爷,苏墨卿唇角绽出一朵笑花:“看来这些事不必要我们操心了,想来那个年轻公子会办得很漂亮。”
素素胡乱地应了一声,不是说古代交通、通讯都是不甚发达的吗?两个人若是想要相遇,那几率微乎其微,然而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这般偏僻的西北之地再一次捕捉到他的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里,素素和苏墨卿两个人倒是将自己锁在药庐之中,虽然瘟疫已经好地差不多,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