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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煊见她一窍不开,也没心思再和她耍嘴皮子功夫。
“这样吧,你就跟着一路打磨,什么时候能把石头编成绳串了,你就可以就地下车了。”
☆、大雨将至
马车继续行驶在官道上,据盛京约莫已过百里的距离。官道上三不五时的就有几幅郡县界碑立在那里,方仲元都一一看过,没有发表任何言语。
直至到了下一分叉口,他骑马过去看过石碑上所撰地界,这才停了下来。驭马上去禀报。
“殿下,这左边是渝州地界,右边是洄洲。敢问殿下,此行我们选择哪处为第一站?”
殷世煊终于下马将那碑文重看了一遍,唤来方仲元又问:“这渝州与洄洲有何玄机?”
方仲元在外戍守多年,自当在民间行走多时,了解的要比殷世煊详细具实。眼下他便分析道:“洄洲为长水下游,是良田与沃土的主要分布地。那渝州在水之上游,多山多林,农事情况要贫弱些许。”
“那二者难在哪里?”此二处既然为皇帝所选,这其中必然是有各自门道的。
方仲元又答:“自古以来治水为大患。洄洲为下游,时下这个季节估计正受水患影响,通渠疏淤大约是历来的难处。而渝州多山,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如今正是农作生长之际,事事后滞,产量低下不足温饱或是痛点。”
“只怕眼下这两处都等着朝廷巡使去想办法呢。”殷世煊忧民之心左右为难,遂感叹了这么一句,但心中还未拿定主意要去这其中之一的哪里。
廉幽谷这时从马车里钻出来透气,听闻了二人的对话后,也看了这地界两边的地势形态,出其不料“咦”了一声,便不小心引得了前边二人的注意。
方仲元自然是一副溺爱的表情,只恨自己不能多看廉幽谷两眼。但殷世煊脸色已经黑去了大半,立马将她下马的路子挡了结实,甚至直接上手将她推了回去,“咦什么,在车上坐好,马上要启程了。”
“是去渝州吗?”廉幽谷委屈地嘟囔出这么一句,却是引起殷世煊的小疑惑。
“谁说的要去渝州?”
“渝州在上游啊,洄洲下游既然水患不减,那在上游截住水流,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去下游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去渝州,两个问题一起解决。”
听完这话,方仲元脸上神色变之又变,最后一派娇傲之色油然浮出面表。殷世煊虽然没有方仲元这样直白露骨,却也对她这番话未有置喙。
即便他嘴上仍然说着“截流土木工程过大”,不切合实际。但在转身上车之时,他还是听取了廉幽谷的意思选择先去渝州:至少去那上游,会有机会一同解决这两个难题为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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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去路上不及半程,这日黄昏时,难题便找上门了。
豆大的冷雨率先落到了方仲元的鼻梁上。他派出去的哨兵此刻从前方探路而回,又带来不大喜人的消息:距下个驿站,大约还要十里路程。
方仲元看看原野尽头,通红的夕阳己为墨白的云影遮去了光彩,再有最后那丝光斑为厚云所蔽,这大雨恐就再拖迟不住了。
将这眼下情形报禀了车内的殷世煊,得来“快马赶路”的结果,他也便不好说什么,很快命队伍护好辎重,亲自去了那前面开路。
半个时辰未到,黑夜降临之际,狂风骤雨依约而袭。马车车轮裹满淤泥,车夫时常调控不住,几度将要翻入侧沟里去。后头的辎重车队更不必说,车上装载着四十几号人的吃穿用物,纵使两匹烈马在前头奋力拉驮着,也几乎越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这样不行。”殷世煊淋着暴雨下马,一身月白棉缎长袍很快落得污脏难看,背后亦被浇透成薄薄一张湿布。见众人都有些忙乱无章,他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