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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1 / 5)

廉幽谷很少有过想哭的冲动。纵使她再顽劣,再无教养,说到底也是一个人。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众口铄金的骂声,也很少有人听到漫天指责而无动于衷。

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的多余者。父亲不要,夫君不要,国家不要。不仅毫无建树,甚至将它搅得一锅乱粥,然后被摆放于路中央,所有人以有色的目光看着她,谴责她。

她如何能化解这其中自卑?

不时,那人群深处又传来此起彼伏地责问声。

“你是谁啊?”

“敕书你也敢揭?”

然后廉幽谷抬起头,只见殷世煊带着敕书阔步向她走来,眉宇间是类似心疼的神色。

“这些人什么都不懂,你不要听进去。”殷世煊突然下命,让侍卫清开一条通道。而后握紧廉幽谷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面对现实

殷世煊当然知道廉幽谷的无辜。原本以为那些愧疚会为时间抚平,可他没有想到,面对那些无知人的谩骂,他一丝丝都不能再忍受。

抵达县府,夜色已经暗黑。原先的辎重队伍提前几日抵达,如今正等在县府内,和主将再度会合。

等候县令出迎的过程里,廉幽谷一句话未说。只是从原先马车内挑选着几样行李,然后找出了她出京所带的文牒。

这份文牒是流放所需,凡所抵达一处,呈报郡县过档。朝廷也便知她的行踪,以及是否按律完成刑罚等。

姜县令日前去仓库兑粮,收到太子入县的消息,赶回来时已经延误了半柱香时间。

“恕臣诳驾之罪。”姜县令进门时险些一个趔趄,忙不迭地爬起来磕头行礼。

殷世煊也不是爱摆架子之人,当下便命起身。

“姜县令为公事耽搁,无妨。”殷世煊望向身旁的廉幽谷,愁容惨淡,今夜也无心思与县令官腔,便道:“今日时辰不早,还请县令为我等安排住处为善。”

姜县令额头猛冒冷汗,只叹自己是当官当傻了,竟让太子殿下久等于此,至今尚无下塌之处。

当下惭愧道:“自当自当。”而后扫视了院中一干人等,视人数及官阶情况来对其各自分配。目光扫至一旁粗服加身的廉幽谷时,这位姜县令自当犯了难,“敢问这位女眷是?”

廉幽谷抿唇而笑,将那手中文牒递于姜县令,“我是廉幽谷,下放于此,还请县令多多担待。”

对于廉幽谷的大名,自打敕书下放以来,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姜县令自对那盛京发生的人命惨案有所耳闻,待今日见着了这始作俑者本尊,惊诧有余,但断断无法与之关联一处。

又见太子殿下还在一旁候着,姜县令也便知这夫妇二人想必形影不离,心中便有了数——毕竟这姑娘还顶着太子妃的身份呢。

“敝府简陋,但尚能遮风挡雨。太子与太子妃若不嫌弃,下官腾出府邸,二位可安心居住。”这本是官场上习以为常的事,然不等殷世煊开口,廉幽谷却将它婉拒了。

“有劳县令费心,幽谷是戴罪之身,有许多明令禁止,不方便居住在此。还是帮我安排一间农房吧,或者找个安静之地可以支临时帐篷的也行。”廉幽谷神情平淡如水,好像对这些都满不在乎。

但这番话却把姜县令给难住了,廉幽谷毕竟是王公贵族,难道他真要将她安排在那三教九流之地?

幸而一旁的殷世煊发话了,他才松了口气。

“父皇没有禁止你住在何处何地,你何必要去外边住?”

廉幽谷也转身对殷世煊加以反驳,“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可大致含义是相通的,无外乎是不能享富贪贵,要在外过苦日子。”

“谁说要你过苦日子,有我在,难道连好一点的住处都给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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