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伤兵的残肢——这名伤兵的左手肿得像火腿一样,上面全是结痂的腐肉,这个男人让人按住他,手中的刀子飞快的划开他的断臂,将那些脓水挤出来,再剔去腐肉,敷上药泥,最后才用布匹包扎起来。动作又快又干脆。而那名士兵则咬紧了牙齿,只从牙齿缝里发出一连串压抑的惨叫,最后还苍白着脸色向他道谢。
“你会包扎?”我惊奇的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他的动作丝毫不停,只点点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丢命,这些简单的包扎一般都会的,只是……”他的目光落在稀少的药草和布匹上,目光暗了暗,我便不再追问了,只蹲下身去,用手掌轻轻的触碰那名士兵的残肢,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我的五指缓缓的流了过去。
淡淡的蓝色光晕包裹在残肢上,受伤士兵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减缓,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诧。
我对他微微一笑:“我是司掌水的神祭司,水的力量最根本的就是治愈,所以这点疼痛还不在话下。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多谢……多谢小姐!”伤兵的嘴唇颤抖着,满脸都是真挚的感激:“不不不,多谢神祭司大人!多谢神祭司大人!”
“神祭司?是神祭司吗?”
“真的是神祭司?”
“神灵眷顾!是神祭司大人啊!”
“我们有救了!神祭司大人来救我们了!”
先是悉悉索索的小声谈论,然后,这种狂喜便像浪潮一样奔涌开去,不过片刻,整个伤兵营都回荡着“神祭司”的呼喊。
他们的脸上不再沮丧,他们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向我行礼,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崇敬和爱戴,我独自站在风里,浅浅的笑着让他们起来,看着他们异常积极的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心头却盛满了悲哀。
当自己的力量都已经无法让自己信服,当必须依赖着虚无的神的崇拜才能站起来,这该不该看做人类的悲哀?
我不断的寻找着重伤者,替他们救治,不断的向深处走去,耳边全是人们的感谢。或许是因为事情越来越多的关系,或许是对我放下了戒心,渐渐的,我便被这些伤患与那三名亲卫兵隔开了。
当初想借着学习治愈之术的机会亲近大祭司,却不想大祭司只说等我继承了水神之力,治愈之术自然就会了。那时,他是故意回避我吧?可是,他也并没有说谎呢!
我减轻了一个士兵的痛苦,对他点点头,回头,再没看到那三名亲卫的影子,不禁微眯了眼,飞快的朝人群之中钻去,手中,握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塞过来的布匹,上面,用血清晰的写着“我在这里”几个字。
这是……伊尔斯的笔迹!他果然在这里!
胜利的马蒂尼
我转动着脑袋四下打量,不断的往人群深处走去,直到脚步忽然被人拦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
我心头一跳,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赤着胳膊低头靠坐在土墙边。
虽然一副不堪的样子,可是,那个体型、那种满满的熟悉感,我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得很严重?”我定了定心走过去,蹲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抬起头来,拂开面前脏乱的头发,露出一双星子般的眼睛,然后微微一弯,便是一泓浅笑。
“殿下……”他颇有些感叹的轻叹了一声,尾音幽幽,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靠近他,拉着他的手装着替他疗伤的模样,却还是禁不住抬头四处看了看,隐隐也有些害怕:“你……没受伤吧?”
伊尔斯一副虚弱的模样,嘴角却勾着浅浅的笑容,目光静静的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低声道:“没有,只是伪装而已,伪装成伤兵混进来。”
我张了张嘴,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