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冲水溶使眼色,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帝可在里头坐着呢,这玩笑开得可不好。
水溶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他完全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和林沫——便是他有这个心思,林沫可完全没松过口啊。他实在是想不通今儿个林沫是怎么了,顶撞赵王不说,还是用这么完全没伤到敌却自损三百的法子。
不过片刻,他就想明白了——林沫是被气了。
他心里有百姓,有民生,便越发地看不惯贪官污吏,而在堂上审问那些人的时候,他虽然面上带笑,心里一定是气得没法了,回来听了赵王这句话,这才口不择言。
故而他也就笑笑,问:“你腿还疼么?总是坐着,要不要紧?”
水浮气得简直想打他,这么问,难道是要坐实了那些谣言?以后名声可怎么办!
谁知道林沫只是道:“我有什么要紧的。何时传膳?有些饿了。”
“你接下来还要审?”水浮问。
“下头不是我的了吧?”林沫身上还有伤,皇上也不舍得他多辛苦,叫他同几个人轮流审问,分担一些。燕王道:“我看三哥也不用多担心,下面不是柳学士去审?他那张嘴,我估计着,比林侯也差不了几分。
第118章
“这小子早晚有天要挨揍的。”柳湘茹这么跟水浮说;他从来都是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尤其是跟林沫;两个人都是朝里公认的年轻俊杰;一个甭管内里如何,面上看着那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另一个却是里外都是狂放桀骜潇洒不羁,这两人凑在一起;一起喝酒赏花也好;一起感悟国事也罢;都是本朝文人墨客所向往的魏晋风流。
林沫正扒着食盒用膳——现如今当着差;户部提供午膳;不过这些当官的都是什么出身?也就真正的寒门子弟吃一吃罢了;林沫这样娇气的;更是家里丫鬟早早备下了,用棉褥子捂着放在隔温的紫檀木食盒里,让他中午能吃上热乎的。听了柳湘茹这话,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我好好的腿伤不在家里养着,顾着你们辛苦,跑来给你们打下手,冷大你就这么咒我?”
柳湘茹瞪了他一眼道:“我以后可不敢跟你靠得太近了,知道有人说你什么吗?”
水溶干咳了起来。
林沫夹了一片茄子,瞄了一眼身后已经快哭了的申宝,笑着用筷子尾端敲了敲桌面,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柳湘茹:“说我有龙阳之好?”
柳湘茹冷哼一声,筷子竖了起来,便要往林沫脸上戳,他有拳脚功夫,就是一支筷子也被他耍得虎虎生威,林沫也不躲,只拿自己的筷子去夹,两个人本就坐一块,一打一闹的,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一样。
水浮道:“也就半个时辰的午休,你们可真够闲的。”
若是往日里,他们只需要当半天的差,早上处理了公事就能回去的,不过现如今非常时期,有时候晚膳都得在户部吃,这午休的半个时辰,真是难得又难得了。
但是林沫没当回事,他一边拉扯着柳湘茹的袖子一边拿筷子反戳回去——用油腻腻的那头:“冷大你别得意,你再怎么比我厉害,我弟弟比你弟弟乖。”
一提弟弟,柳湘茹就冷了下来。
柳湘莲是个不省事的,行侠仗义是好事,不过他结交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惹出来的事儿就比什么都麻烦,他打过薛大傻子,骂过京兆府尹家的四公子,嘲过宁国府,笑过朱国公,虽然柳湘茹自己也是个爱嘲讽的,但还真没他弟弟会惹事。
至于林沫为什么会提起这么个人,还真没人知道。
水浮打起了圆场:“行了,吃饭吧,下午还要忙。”
倒是水溶,多看了几眼柳湘茹,而后不得不承认,这人无论是学识、性格、品貌、志向,甚至那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