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嗓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只见本来背对着门这边躺着的季舒影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男人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迈步走了过去。
季舒影见到唐景临回来面上明显一喜,可是紧随着她的整张小脸就皱了起来,
“阿临,当时别墅里面还有一个人,是她救了我,她怎么样了?没事吧?”听到季舒影的话,男人俊逸的面容有微许的僵硬,狭长的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是苏栗救了小影!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浮现,唐景临就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你当时下楼的时候她还在里面?”
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唐景临却还是问出口了,嗓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沙哑。
而下一刻,就见季舒影点了点头,道,“嗯,当时是她把身上沾了水的浴袍给了我,然后让我先出来了。”
季舒影的话落,男人极力保持平静的俊颜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漆黑的眸底深处带着某种懊悔和自责。
当时是她把身上沾了水的浴袍给了我,然后让我先出来了。
女人的话,带着某种不可抑制的疯狂在唐景临的脑海里生根发芽,然后再次被人一把狠狠的扯掉。
所以当时他抱着小影离开的时候苏栗还在里面,更或者说……她当时就看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唐景临只觉得心底深处突然掠过一抹莫名的慌乱,来的急,消失的也快。等他再想抓住的时候,那股感觉却已经消失不见。
季舒影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楚的没有错估他脸上任何一丝的变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那么季舒影一定就是其中一个。可是正因为了解,所以此时唐景临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她都能清晰的读解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他虽然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可是,她仿佛还是能看到他隐忍的背后是一股怎样的疯狂和压抑。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到骨子里的了解,此时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在季舒影的胸口。
那个女人,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吗?
想着,她心里划过一抹钝痛,刀刃撕扯着她的皮肉,带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残忍。
“阿临。”季舒影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见她对着男人轻轻的笑了笑,随后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这种安慰在现实的残酷下却显得无端的可笑。
萧肃的电话打了过来,“先生,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都没有……没有太太的人。”
话落,病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安静。男人握着手机的手用力的攥紧,那力道,似乎能把手机给捏碎。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淡而冷静的吐出三个字,“继续找。”
说完,他挂断手机看向季舒影,“小影,我……”
季舒影打断他的话,笑道,“我没事,你先去找她吧!”
男人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眸里的情绪很多、很杂,可最后都只化作一句,“我让萧肃过来照顾你。”
说完,他顿了顿,随后转身离开。
季舒影看着再次在眼前关上的病房门,睫毛眨了眨,然后黯然的垂了下去。
一旁微微敞开的窗户处有丝丝的风吹进来,凉凉的,吹动了女人额前的发丝,带起一片萧瑟的凄凉。
只见季舒影就这样坐在床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黑白相间的病号服上,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才响起她低低的近乎呢喃的反问,“阿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季舒影终于动了动,只见她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是我,我现在在a市的亚光医院,过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