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当初就是在这里,连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都能在自己的背后说嘴几句,将自己贬落入尘泥之中。
“老太太回来了!”进了屋子里气定神闲地捧起茶,贾赦抿了口茶水,静静地等着,便听外面传来通报声,他微微一笑。
贾母一进房门,便见着贾赦老神在在地拂了一下衣摆,上前对着她躬身行礼:“给母亲请安!”
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在鸳鸯的搀扶下,贾母在上面炕上坐定,旁边的小丫鬟很是有眼色地将温热的帕子递到鸳鸯的手上。
“今日过来作甚?”贾母任由着鸳鸯小心地为自己擦着手,接过奉上来的定窑堆花牡丹茶盏,浅浅地酌了一口,余光瞥着坐在左手下方的贾赦:“有什么事情还要劳动大老爷的?”
将她有些阴阳不定的语气停在耳中,贾赦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或许真的是已经看清楚这母慈子孝后面丑恶的一面,对着贾母的偏心时,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受伤和不忿。
“母亲既然问了,儿子也就不遮遮掩掩的”,贾赦站起身来,朝着外面招呼一声:“把那不知尊卑冒犯皇室的奴才给本老爷带进来!”
贾母目瞪口呆地瞧见底下被胡乱绑着的赖大,气得手颤颤地抬起,指着贾赦:“你这不孝子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气死我不成!”
贾赦眼神冷静地听着上面贾母的一番指责,觉得心冷起来,果然,在她心中,便是赖大这个家生子的奴才,都比自己来得分量重些吧!他抬手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盏摔在赖大的身上,一袭已经脏旧的衣裳,衬着深深浅浅的茶水渍看着狼狈得很。
心一跳,贾母一下子住了声,瞧着贾赦淡然地将茶水泼了赖大一头一脸的,屋里地上精致的刺绣洋毡也弄得一塌糊涂。
“母亲遣这个奴才代表荣国府去扬州林家吊丧,且不说他的身份几何,这是对他的看重”,贾赦带着些厌恶恼色地从袖中滑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茶水,然后将已经沾脏了的帕子也摔在赖大的脸上:“谁想这奴才狗仗人势,居然敢在妹妹的灵前出言不逊、大言不惭!母亲可还记得,今年文卿长公主并没有在京中过年节?妹妹去了,妹夫又卧病在床,因此,林府各种来往事务都是长公主打理的,长公主立时便定了他个胆大妄为不知尊卑不敬皇室的罪名;便连儿子让琏儿去吊丧,都被公主迁怒!母亲说,这可不是大罪么?”
听了贾赦这一番话,贾母看着赖大的目光可就不那么和善了,简直能戳出一个洞来。再转眼一瞧大儿子的神色,她咬咬牙:“家中无人,宝玉年岁尚小,你二弟又不能离京,无奈之下才派了赖大过去,不想他竟做出这等有辱我荣国府门风的事情来!”贾赦的气焰不算嚣张,但一字一句却都别有含义,叫贾母想用一贯的气势来压制他都无法了。
“母亲既然这么说了”,贾赦瞧着贾母听见长公主名号时,一瞬间变色的模样,心中发笑:“那这奴才便由儿子暂时带回府中,等长公主回京之时,儿子便钳着这奴才去向公主请罪!”
——————————萧淑妃的分割线君————————————
“什么?”坐在窗前的林清微捏着绣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青衣:“你说,淑妃病重不能起身了?”
青衣垂着脸答道:“正是,殿下!”便从袖中掏出薄薄的一沓纸出来递了上去:“这里是您当时让婢子查探的关于淑妃十几岁的事情!但是因为年岁太久,萧家当年的老人并不能找到太多,所以只能查到这些了——”
接过那一叠纸,林清微细细地翻看着,瞧见其中一行字,她指着问青衣:“淑妃十三岁时曾随母前往寺庙还愿小住一月?”瞅见寺庙二字,林清微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浮现出一丝怪异之感。
就着林清微的手看去,青衣思量了片刻,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