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恼又是悔:“那腿脚若是真的就好不了,养在我这儿,岂不是丢尽脸面!?何况还有那起子爱说道的小人……”
素燕忙上前来劝道:“小姐莫担忧!咱们原本是想去母留子,谁曾想这岚姨娘福气恁大,用了那药竟好端端的?”说起福气,她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道:“要婢子说呀,这岚姨娘的命数只怕有碍,不然怎么会都下血不止了还活过来?反倒是可怜的哥儿遭难——”
闻言,秋氏心里打了几个转,这样的说法,虽说不大好听,可是若能叫王爷厌弃了那个岚姨娘倒也不错;只是孩子这件事儿,自己还得另外筹划筹划才行——
“什么?!”徒嘉旻正搂着云陶在院子里吃酒,两人你来我往,好不亲热,忽然听见这样的消息,他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挥挥手让云陶出去,徒嘉旻眼中风雨欲来,盯着面前垂首侍立的管家:“哥儿的腿脚会有问题?你的意思是本王盼了这么久的儿子成了瘸子?”话中的阴狠听得管家身子颤了颤。
“禀王爷,大夫说、大夫说,哥儿是生产的时候在娘胎里憋久了,兴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好起来——”管家知道自己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回复,毕竟徒嘉旻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带着满腹怒火,徒嘉旻面色狰狞如恶鬼一般,使劲儿一脚踹在身旁枝叶繁茂的桑树上,落下几粒尚且青涩的桑葚来;如此,他仍觉得不解气,拔出案几上没开锋的宝剑便冲着树干砍去,来发泄心中的憋屈郁闷。
当初岚姨娘有孕的时候,因为诊出是男胎,所以徒嘉旻对着她很是关心,食补药补从没断过,更是破了规矩叫了太医十五天便一次诊脉,直到生产前夕。
秋氏央求着要将岚姨娘的孩子抱在自己的名下抚养,徒嘉旻考量了一番利益得失,便应许下来。毕竟,他对秋氏能否为自己诞下嫡子之事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没有孩子这一因素,秋家就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倒向他这一边。
所以,即便明白秋氏打的是去母留子的主意,即便岚姨娘是他曾经碰在手心的女人,徒嘉景也没有心软,只是避开了秋氏动手的时间,谁想……
只是,徒嘉旻思来想去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也没弄明白。若说是秋氏假意在自己面前央求,背地里对着岚姨娘和孩子使坏,徒嘉旻是不信的;女子在后院安身立命,靠的无非两样,一是夫郎的宠爱,二便是孩子,秋氏无宠又无子,不会傻到对王府唯一的子嗣下手。
她的手段,徒嘉旻也知道几分,没有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的,除非——府中有暗中作怪的人!
想到这点,徒嘉旻悚然一惊。
“请王爷降罪!”秋氏跪在徒嘉旻的面前,低着脸道:“是妾身看护岚姨娘不利!”
徒嘉旻上前一步,将秋氏扶起来。虽说对秋氏并不喜欢,但是秋家的势力却是他需要的,徒嘉旻带着些遗憾地叹道:“王妃不必自责,是岚儿和哥儿没福气”,两个截然不同的称呼,他丝毫不掩饰着自己和岚姨娘的亲密,仔细地观察着秋氏的反应:“只是哥儿如今身上有疾——”
秋氏的手紧了紧,面上无限忧虑自责:“都怪妾身,岚姨娘初次生产,又不知晓不能高声嘶喊,妾身心急之下,也忘了要进去提醒她这一回,才使得岚姨娘力竭昏了过去!险些就……”她捏着帕子满眼的后怕,眼圈通红。
“罢了,或许真的是岚姨娘夺了哥儿的福气吧!”徒嘉旻拍拍她的肩膀,看似亲密地安抚道:“无事的,后院那几个被罚的侍妾,你看着将她们送去庄子上好好思过吧!”
一回到王府,徒嘉旻便因为心中的疑虑盘查了后院的一众姬妾,倒真是发现不少猫腻儿。譬如说,慧心院东房住着的落妍,曾经悄悄地换了岚姨娘素日里常用的香袋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