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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王氏有些苦恼:“母亲也知道,此番必然有荣国府老太太在里头调弄,可你姨妈如今的日子本就不大好过,若是借不着,回去必定也会被老太太责难的!”她自打嫁入薛家来,虽说担着个当家主母的名头,可是先有夫君薛讯遮风挡雨,后有儿子是诨霸王样人物,没人愿意惹,加上女儿在边儿协助,日子过得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瞧着自家姐妹日子不顺遂,心中难免不舒坦。
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和了些!薛宝钗见薛王氏愁眉紧锁的模样,想了想,答道:“既如此,借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咱们毕竟还得经营,这其中该有的可不能落下——明日女儿便去账房那边瞧瞧,看能凑出多少来!”
薛王氏听出女儿话音中一丝丝不情愿,忙笑道:“这一次娘娘省亲进园子,若是知晓其中亦有咱们家的功劳,想来也会高看咱们一眼,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嘛!”
抿着嘴微微笑着,薛宝钗摇摇头:“我倒不是看重这些,只是亲戚情分,若是淡了倒不好!妈妈,天也晚了,咱们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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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斜晖,一座低矮的帐子被周围广袤无垠的大漠衬着,显得渺小如微尘;营帐旁边随意地戳着一根枯树枝桠充作马桩子,两匹五花马无精打采地站着,不时地发出一声长嘶,在这一片空寂之中愈发地寥落而旷远。
“王子忍着点!”帐篷中传来动静,只听得布料被撕裂的声响和暗自隐忍的痛呼。
“呼呼、呼——”帐篷里面两个男人一个蹲着,另一个半躺着,躺着的那人眉眼粗犷,面庞棱角分明:“成了,呼延,你背上的伤势如何?”
叫呼延的男子有些腼腆,闻言,摇摇头:“并没有什么了,王子,不如我出去找些吃的来吧?”
“不用,去把我马上的那个皮袋子拿来,里头有些许水和干粮!”随手扯起旁边地面上一根枯草,放在口中嚼了两下,吐出渣滓,眼底划过丝丝阴鸷的光芒,看着便叫人心头一凛:“这地方能找着什么吃的?沙鼠那种玩意儿还是算了吧!不管别的,先吃饱了,今晚养足力气!”
呼延想了想,忙应了下来出去了。
“乌文,想要我赤那死在外头,可没那么容易!”帘子外微光一闪即逝,男子缓缓闭上眼睛养神,声音低沉却带着狼一般的血性。
这帐中的男子正是此番匈奴军队的副统领,名唤赤那。他亦是单于乌文的弟弟,两人年纪只差一岁,然而赤那乃是上一任单于大阏氏留下的儿子,乌文却是汉女奴隶的儿子。
乌文登上单于的位子,最最不服的便是赤那,与此同时,乌文对赤那也十分防备,两人明里暗里争斗十分激烈。
此番赤那之所以带着一个随从流落于此地,便是因为乌文背后的算计。眼见着与宣朝这最后一战必败无疑,乌文索性直接派了人在后面埋伏,在匈奴兵士往回逃窜之际,趁乱朝赤那射了一箭。若非赤那这个忠心耿耿的随从挣了命将他从乱兵中拖了出来,只怕赤那早就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
呼延有些艰难地从马背上扯下只皮口袋,打开一看,不由得皱着眉头,一只装水的皮囊,另外有四五块干饼子,他直起腰来,四下里环顾一周,眸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将手中的皮口袋重新扎起来,进了帐。
虽说有干粮和少许的水,但是马总归要吃点东西,要去寻些冰草之类的;另外,眼瞧着天已经暗了下来,夜间大漠的寒冷,足以将人手指头冻掉,取暖的干柴枯草也要尽快找到才行!呼延心中盘算着。
因此,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呼延又钻出了帐子,手中抓着一把闪着寒芒的短刀,身上有些破烂的衣角被撕了去,虽说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