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知,有时候只要他表露个姿态,再加上贾珠从中分说,那些胆小的御史便知难而退,只会剩下那不得不接着出头的御史……人少可不好收拾?这些人便由圣上新提拔的左都御史分期分批地一一黜落。
赵之桢虽没明说,心里却很是感激,他不好跟林海走动太多,便把这份谢意一股脑地全放在了元春身上。
这些事儿贾珠也在给妹妹的信中提起过,元春安心受用,同时也记得体贴哥哥,姑父姑妈这边暂且还不需要她帮忙,但一双表妹表弟,她自认还是能尽力照看的。
不过元春还是假惺惺地谦虚道:“王爷客气了。”
赵之桢大笑,“太假了!”
前世,文臣赵之桢只能倚仗李家,这辈子因为有了林海和贾珠,赵之桢跟贵妃情深依旧,但对李家的态度……也只能说不错了。
儿子赵晗将娶李家女,赵之桢对李家还是老样子,算不上热络。
而贵妃跟元春的想法几乎如出一辙:娘家也有自己的心思,既然他们不认可自己的主意,不如让他们吃点苦头,之后自然就学了乖。
就在赵之桢打算置身事外,等着看圣上如何处置费家以及太子的应对之际,贾蓉再次趁着夜色“摸”到了王府。
元春这天正好不大舒坦,听说侄儿来了便把王爷往外推,“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准不是小事儿。”
赵之桢道:“等我回来。”
元春应了,“快去快回。”
书房中,贾蓉连寒暄都省了,见礼后直接递上了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匣子,“里面是家父这些收集的费家罪证……他让我转交给王爷,随您使用。不过王爷最好别看,我偷看了几页也已经后悔了。另外一份,家父已经派人送到太子的舅舅那边去了。”
这匣子……跟当年王妃刘娡从娘家抢回的东西一样烫手。赵之桢道:“我转给庆王叔便是。”
贾蓉能说看了后悔,显然其中涉及太子极多,为防止父皇看了大动肝火,还是让庆王叔先提前“审一审”,再呈给父皇吧。
赵之桢的大总管亲手接下封条完好的匣子,又出门带上王爷的帖子去请庆王。
交出匣子,贾蓉心事了了大半,这才又道:“本来家父是先将这些东西献给太子,可惜让费家压下了。家父这些日子不得轻易出门,这次也是疾病乱投医了。”
赵之桢颔首道:“这里怕也有你去了的祖父的‘功劳’吧。”
贾蓉默然:他不得不承认,当年祖父跟事败而自尽的南边那位,以及平南王都有交情,所以才“知之甚详”。
赵之桢见状,意味深长道:“迷途知返……才不至于翻旧账。”
贾蓉闻言连忙肃容道:“卑职也是这样想的。”
贾蓉的反应赵之桢很是满意,又改回了家常说话的语气,“你倒是鬼精,怎么知道你父亲派人去往太子舅家告状了?”
贾蓉也跟着轻松几分,“家里有人给我报信儿,我出门便带人把那送信的扣住了……之后便由不得他了。”
赵之桢闻言便笑,“不错。”
又闲聊了几句,贾蓉告辞而去,没多久便是庆王悄然来访。
庆王是个在三伏天仍能身带寒气的冷面王,赵之桢对这位王叔向来佩服至极,却从不跟他胡乱攀交情。
寒暄了几句,赵之桢便把刚得来,都没焐热的匣子交了过去,“宁府贾珍本想奉给太子,无奈费家势大,这才托我转交。”
庆王已经知道贾蓉离去的时辰,算了算便道,“小心谨慎些正好,其实你就算看了也无妨。有个由头,大家也都省心了。”
只听这一句,赵之桢便知道费家完了。
第二天,费家在京中做官的三位族人便全部停职回家反省去了——